待年羹尧出殿,苏培盛入殿伺候茶水,胤禛开口似是无意问起年羹尧出殿神色如何?
苏培盛垂眸,似是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
“大将军出去的时候比来时更高兴!皇上召见嘛,他能不得意吗?”
“他是得意。”
“大将军刚才来的时候,皇上正与十七爷下棋呢,所以他就在外面坐等了一会儿。”
“他是坐等的?”
“是啊。就连十七爷出去的时候,大将军都没起身呢。说是足疾发作。幸好十七爷的性子是最和缓不过的,也没跟他计较。不过话说回来了,大将军劳苦功高,又有谁敢跟他计较。”
见皇上面色不好,苏培盛忙改口:
“奴才失言。”
“你是实话,未必是失言。”
胤禛放下了茶碗,竟是再没有了心思品茶,方才那悠闲松散的神情顿时消散。
而年羹尧一桩大事了结,正神情得意地出殿,只见走了几步却又遇到了同样神色欣喜的齐妃前来,他敛起笑意不免冷沉了脸。
这齐妃向来与华妃不对付,又与皇后沆瀣一气,处处与华妃作对,这宫中令他讨厌的人当真不少。
“臣年羹尧见过齐妃娘娘。”
齐妃老远便瞧见年羹尧,她面带喜色,嘴巴都快咧到耳后,说笑得花枝乱颤都不为过。
“哎呀,是年大将军呀,你说怎么就那么巧,让本宫在这遇到了将军,想来是上天缘分注定啊。”
年羹尧闻言倒是一滞,一时弄不清这齐妃如此殷勤是为哪般,莫非也是随旁人一般攀附奉承自己?
“臣只是公务在身前来觐见皇上,这缘分之说,倒是齐妃娘娘说笑了。”
“年大将军劳苦功高,皇上最是器重,自然公务繁忙,所以就连三小姐的婚事,皇上与本宫都甚是关切呢。”
齐妃无头无脑地忽然提及了依云的婚事,年羹尧更是意外惊异了,这昨日的闹剧原本让自己难堪,哪知这依云待字闺中的消息传开,如今自家提亲的人几乎都要踩破门槛,自己自然是得意的。
想到此处,年羹尧倒是明白了齐妃眼下的示好之意了,言语谦卑,他似笑非笑眼中满是兴味。
“齐妃娘娘此话倒叫臣惶恐,臣的小女儿资质平庸,不敢扰皇上娘娘挂怀。”
“年将军事多人忙,本宫能与将军遇见,想必自有天定,那本宫也不必藏着掖着。本宫十分看重三小姐品行才情,有心为三阿哥向三小姐提亲。自来这婚姻大事必得父母之命,若年大将军首肯,本宫定向皇上请求赐婚。”
齐妃笑颜逐开,甚是欣喜,三阿哥贵为长子的身份,那可是朝中大臣勋贵们的女儿趋之若鹜的,若不是年羹尧如今贵极人臣,她也是看不上的,如今自己主动开口,想必此事必定一拍即合。
“此事重大,臣不敢攀附皇亲不说,此事必得经过皇上首肯,若......娘娘能说通皇上,那臣自然无异议的。”
年羹尧瞧着齐妃一副谄媚无知的模样,倒是有些明白为何华妃时常生气了,成日应付起这等蠢才,不气恼才怪。
齐妃的打算人尽皆知,只是她恐怕忘了,华妃早晚会有自己的皇子,年家的势力怎么可能会给其他皇子利用沾染。
而皇上从未在自己面前提及女儿的婚事,那便说明,甭说是要将依云赐婚给皇子,那便是皇室中的其他人,皇上都未曾有过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