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原本无精打采,倚门而立的王刚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铜铃大的眼睛死死瞪着付卫华,怒吼之声差点刺穿了付卫华的耳膜。如此失态,实属罕见。
“老付,弟,咱不开玩笑行吗?今天就要赶往豆城,你确定?”
都是过命的兄弟,王刚被付卫华突然冒出来的惊天大计雷得不轻。
名义上他们共同经营一家不大的洲际贸易商行,是商行的主人。实际上他们身份特殊,没有足够的行动自由,显然豆城之行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列。
身处异国他乡,做的本就是不要命的赔本买卖。无论是作为搭档,还是作为副手,王刚非常称职,绰号廉贞。
王刚个不矮,略显肥胖,周身没一丝特质。成天头发蓬乱,醉眼惺忪,放在人群中咋看咋像一个倒霉的酒鬼,一脸颓废就像断了三天口粮一般。
“老王,此去纯属私事,势在必行!”
付卫华没有作过多解释,他的情绪已为悲伤所左右,无心顾及其它。
“付家不比你们老王家,我与奶奶的感情你应当清楚。此去生死两茫茫,以后站点就靠你了,还望老哥见谅!”
付卫华领贪狼头衔,跨出皇朝地界那日起,便将头颅别在裤腰带上。他从来未曾吝惜过自己的生命,全的是大义。
两个义字,付卫华一肩挑,假如还有选择,他当然不愿一意孤行。
虎目含泪,可悲,可叹!
“老付,你要清楚。实际上,你我的一言一行,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这边幡未动,那边风已起,还是醒醒,弟!”
唉,哪家没点事!老王重重的一拳打在付卫华肩上,力度真不小。打得付卫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我的好兄弟,就咱这身份,没有详细的规划,没有时间来准备,同样也没有足够的掩饰,短时间到不了豆城。”
“老付,你要知道,我们可是要横跨半个沥洲,别再癫疯啦!”
他们今天的处境,无所谓原则,王刚压根没想过让付卫华一个人行动。孟不离焦,哪里管他私事与否,天知道自己的脑袋还能在脖子上晃多久。
付卫华没回手,神情满是哀伤,眼角的泪珠还在,双眸无神,恍若空洞。
挨了王刚这一记重拳,似乎慢慢回过神来,换上了一脸的决绝,狠狠地冲王刚点了点头,他也得为自己活一回!
谁心中没有大义?否则,也不会漂洋过海来到这里。可惜,生命的献祭只有一次,奶奶曾经为他们献祭过生命。
即使有了选择,有些根本付卫华必须守住,一切局限于私事。不仅少了许多牵连,也许还能搏得一线生机。
“老哥,没有我们,只有我!这是我个人的私事,绝对不能出动兄弟们!”
此言一出,双眸神光乍现,付卫华的信念愈发坚定。多年未见,丝毫未减他的思念。那年临别,奶奶强忍的悲伤刻在脑海,至今依然清晰,他忘不了。
“老付,告诉我你,怎么骂醒你!就算用屁股想想,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能长途奔袭抵达豆城?”
“笑话!简直就是笑话!”
“你当人家是瞎子还是白痴?”
“如此异动,就算彻底裸露在人家眼皮子底下了!老付,一旦误判,误以为我们有什么重大行动,绝不会手软。”
“最终,我们连渣渣都不会剩,还谈什么救你奶奶,打个电话就不行吗?”
王刚自动忽略了付卫华单独行动的方案,有些恨铁不成钢。他咬牙切齿地双手架在付卫华肩上,一阵猛摇。努力想把这位老兄弟摇醒,这是一条不归路。
“老付,你醒醒!”
仿佛声音再大点就能唤醒他,王刚的怒吼,一声盖过一声,就差喊破嗓子。
都是共过生死的兄弟,情难自禁!
“谢了,兄弟!”
“老哥,这会我清醒着呢!换个角度想想,诚如你所言,无论如何掩饰,也很难脱离他们的视线。”
“那好,我们就直接告诉他们,这一趟只是我付卫华的私事。”
付卫华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仿佛看到了一线曙光,那是生的希望。
“这段时间,大家都处在疲劳期,浔洲的大势尚未彻底结束。这场大戏落下帷幕之前,他们是绝对的主角。短期内他们没有多余的心思,也没有足够的余力把两线全部拉满,不会轻易树敌。”
“最近,我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任务,大家心知肚明,也算是相安无事。”
“安博士是我弟的舍友,而我也不是第一次去拜访他。这一路,派人盯梢在所难免,但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老哥,我需要你带领兄弟们全力配合我。你带领兄弟全线收缩,而我则是干干脆脆、大大方方走。”
“如此一来,误判的可能性很小!”
“哈哈……”
言到兴奋之处,双手一错,付卫华重重拍在王刚肩头,还了他一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