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道:“贤弟说的有理,那便停灵三日,再超度四十九日。”
贾珠松了一口气,还好贾珍没有坚持。
只要入了棺,就万事大吉了,这三天才是重中之重。
丫鬟宝珠和瑞珠,借口秦氏身无所出,又照顾奶奶多年,甘心愿为义女,誓任摔丧驾灵之任。
宁府众人喜之不禁,宝珠瑞珠按未嫁女之丧,在灵前哀哀欲绝,时刻守在秦氏身边。
暗中,周围的丫鬟也都是贾珠的暗卫,时刻防止各种意外。
白天的时候有外人在,秦氏只能躺尸;晚上,身边都是自己人,可以起来活动,稍微吃一点东西。
第二天钦天监阴阳司也派人来了,不仅要秦氏的生辰八字,为求准确,还要看手相和面相。
装的还挺好,贾珠就任他看,这种情节,之前已经试验了几十次,都没能看出什么端倪。
第三天,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先备了祭礼遣人抬来,次后坐了大轿,打伞鸣锣亲来上祭。
他倒是没有上手,只瞻仰了遗容,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比死了亲娘还伤心。
可以理解,他是替太上皇来看孙女的,这么多家人里面,可能也就太上皇不希望她死了。
贾珍又顺势为贾蓉向戴权求了个五品龙禁尉,乃是太上皇亲卫,戴权也爽快答应了。
当天下午,可巧冯紫英来吊唁,又见贾珍正寻好板,便说道:“我们木店里有一副,是樯木,出自潢海铁网山上,做了棺材,万年不坏。”
“这原系义忠亲王老千岁要的,因他坏了事,就不曾拿去。现今还封在店里,也没人出价敢买。你若要,就抬来罢了。”
贾珍听了,喜之不禁,即命人抬来。只见帮底皆厚八寸,纹若槟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玎珰如金玉。
贾珍忙谢不尽,即命解锯糊漆。
贾政劝道: “此物恐非常人可享者,殓以上等杉木也就是了。”
贾珠道:“父亲莫忧,此物正好合适。”
贾珠哪里不知道,那位小世子打的什么主意,无非就是让陛下念着亲情,放他一马。
当晚,棺材就糊好上钉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秦氏放了进去。
深夜,贾珠才把棺材撬开,把秦氏接了出来,又放进去一具身高体重差不多的女性尸体。并非草菅人命,而是城外死去的无人认领的尸体。
贾珠把秦氏接回了侯府的密室,留了两个暗卫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叮嘱她先在此住下,以后再送她出城。
贾珠这才松了一口气,后续的葬礼,只需要按照仪式正常进行即可。贾珠只需要保证,短期内没人把棺材打开,等后面找一个机会,再一把大火把棺材烧了,一了百了。
这三日时间,亲朋你来我去,不能胜数。宁国府街上一条白漫漫人来人往,花簇簇宦去官来。
后续的仪式,贾珠也懒得管贾珍和贾蓉了,只安排了宝珠瑞珠和几个暗卫,时刻盯着棺材,不能离开视线一步。
宁府事忙,贾珍照料不过来,又请了王熙凤去帮忙。
又四十九日之后,秦氏终于可以入土了。
宝珠瑞珠自行未嫁女之礼外,摔丧驾灵,十分哀苦。
送殡的公侯世家、王孙公子,不可枚数。八公十二侯都来了主事的人,但凡不在神京城里的,也派了嫡系子弟前来。
一路上大轿、小轿、车辆有数百之多,各色执事、陈设、百耍,浩浩荡荡,连绵四五里远。
路傍彩棚高搭,设席张筵,和音奏乐,俱是各家路祭。第一座是东平王府祭棚,第二座是南安郡王祭棚,第三座是西宁郡王祭棚,第四座是北静郡王祭棚。
北静郡王更是亲自到场祭奠,不仅接见了贾家众人,还为秦氏哭灵,直到将殡礼过完,北静郡王水溶才回舆。
过完殡礼,便可以送棺入铁槛寺了。刚至城门前,又有朝堂诸同僚属下各家祭棚接祭,贾珍一一谢过,方才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