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夏守忠一行人,贾珠又回了荣庆堂。
贾母问道:“陛下传来什么旨意?”
贾珠答道:“不过是惯例,邀请勋贵之家去铁网山围猎。”
贾母道:“没事就好,你一个人去,还是带着琏儿一起去。”
王熙凤答道:“老祖宗,你就放过琏二爷吧,两年之前,琏二爷去了一趟铁网山,回来之后,连带着我都有半个月没睡好觉。”
贾母道:“琏儿也是二十多的人,应该做些正经事了。珠儿,你有空也要多管管这些兄弟。”
贾珠道:“祖母放心,我会的。”
薛姨妈也说道:“珠儿,也麻烦你顺便指教一下文龙,整天就知道在外面胡闹,既不成家也不立业。”
贾珠道:“姨妈放心,文龙表弟也交给我吧。”
薛姨妈道:“那就谢谢珠儿了。”
贾母道:“快别谢来谢去了,都是一家人。”
薛姨妈道:“有珠儿在,不知道我们这些长辈少操了多少心。”
贾母道:“他们小辈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就是了,我们只管高乐。”
这时王熙凤打出一张二饼。
薛姨妈一看是张二饼,便笑道:“老太太说的是,我们只管高乐,这张二饼,只怕老太太已经满了。”
王熙凤听了,忙笑道:“我打错了。”
贾母笑的已掷下牌来,说道:“你敢拿回去!谁叫你错的不成?”
又向薛姨妈笑道:“我不是小器爱赢钱,原是个彩头儿。”
薛姨妈笑道:“可不是这样?哪里有那样糊涂人说老太太爱钱呢?”
王熙凤正数着钱,听了这话,忙又把钱穿上了,向众人 笑道;“竟不为赢钱,单为赢彩头儿。我到底小器,彩头就归老祖宗,这钱就留在我这里罢。”
贾母笑道:“不为赢钱,但输了也不能不给。”便命侍奉的小丫头道:“把她那一吊钱都拿过来。”
小丫头真就拿了,搁在贾母旁边。
王熙凤笑道:“老祖宗赏我罢,我照数儿给就是了。”
薛姨妈笑道:“果然是凤丫头小器,不过是玩儿罢了。”
王熙凤听了,便站起来,拉着薛姨妈,回头指着贾母素日放钱的一个木匣子笑道:“姨妈瞧瞧,那个里头不知玩了我多少去了。这一吊钱玩不了半个时辰,那里头的钱就招手儿叫他了。只等把这一吊也叫进去了,牌也不用斗了,老祖宗的气也平了,又有正经事差我办去了。”
话说未完,引的贾母众人笑个不停。
偏偏平儿怕钱不够,又送了一吊来。
王熙凤道:“不用放在我跟前,也放在老太太的那一处罢。一齐叫进去倒省事,不用做两次,叫箱子里的钱费事。”
贾母笑的手里的牌撒了一桌子,推着鸳鸯,叫快撕他的嘴。
满府上下,也就只有王熙凤才能把老太太逗乐成这个样子。
不过王熙凤终究有些短视,现在确实是老太太最有权势,但几年之后呢?还不是得王夫人当家。
李纨执掌燕国府,不会过来争权,但将来贾宝玉成亲之后呢?她一个侄女,怎么比得上贾宝玉的媳妇,到时候她又应该如何立足?
这么些年,有老太太为她撑腰,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拂了多少次邢夫人的面子,到时候还不都得找补回来。
所以,王熙凤的未来,注定是个悲剧。
荣国府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勋贵家庭,但权力交接和皇权也有一些相似之处。
你既要讨好现在的当权人,也不能得罪未来的当权人,把自己未来的路给堵死了。
王熙凤唯一的出路就是把贾琏培养成荣国府未来的权力中枢,并且要让贾琏离不开她。
当然,这只是针对当下这个时代,以及当下这个王熙凤,并不是否认女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