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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白帝城，青铜宫殿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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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蓝色的青铜纹路在残破的宫墙上流淌，如同血管中泵动的古老血液。康斯坦丁的龙骨十字在青焰中凝结，然后保持一个倚靠的姿势靠在雕像基座上。
昂热单膝跪地，暴血消退后的身躯如被千钧重锤砸过，每块肌肉都在哀鸣，他凝视着龙王最终的人类形貌，少年蜷缩在龙骨十字中心，干枯的唇角凝固着释然的笑。
康斯坦丁的龙骨十字，不同于寻常龙类的苍白或青黑，这具十字通体流转着暗金之色，仔细看去，那是一种古铜色与金色夹杂的颜色。
“咔嗒”。
曼斯教授碳化的左臂突然痉挛，饕餮长刀从指间滑落，刀身接触青铜地板的刹那，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浑身破破烂烂鲜血横流的昂热缓步走了出来，他手中拎着染血的折刀，眼神中仿佛透着无尽的疲惫。
昂热另一只手中是康斯坦丁的龙骨十字，曼斯和莫德雷德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个老人，“校长。”
“嗯。”
昂热点了点头，看了看两人的状态，莫德雷德站在一旁，潮声大剑插在地面上，剑身的震动波仍在空气中回荡，他的潜水服已经破裂，露出被高温蒸汽灼伤的皮肤，看起来状态要比曼斯好上一些。
甬道处，崩塌的穹顶被康斯坦丁的权柄强行缝合，断裂的青铜立柱如游鱼一般汇入江底暗流，水波折射着苍白火焰的余光，将三人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鬼魅。
“报告摩尼亚赫号，正在撤离，氧气存量充足，但是潜水服破损！”莫德雷德扯开破裂的潜水服面罩，潮声大剑的震动波劈开倒灌的江水。
“摩尼亚赫号明白，请检查救生索情况，请检查救生索情况。”诺玛的声音从战术对讲机中出现。
莫德雷德走到青铜城门口，取出一份钥匙之血，很快陷入无主状态的青铜城便洞开一个通道，他立马钻了出去，用力拉扯救生索，确认足够结实后，说道：“救生索没问题，可以使用。”
昂热微微颔首，将龙骨十字小心地固定在身上，而曼斯最后看了一眼身后渐渐平静下来的青铜城，心中五味杂陈。
“走吧。”昂热率先抓住救生索，缓缓潜入水中。
曼斯紧跟其后，莫德雷德也绕回来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充满神秘与危险的地方，也扎进水里。
冰冷的江水包裹着他们，莫德雷德一手抓着救生索，一手紧握着潮声大剑，曼斯释放出极微弱的无尘之地，以减轻水压对肉体的影响，他们沿着救生索慢慢向上浮升，周围一片幽蓝寂静，只有气泡不断上升的声响。
突然，昂热感觉一股微弱的力量顺着救生索传了过来，像是有东西在下面拽动。
他向下方望去，却只见幽深黑暗，莫德雷德察觉到异样，握紧大剑警惕起来，但那股力量转瞬即逝，或许只是水流的波动造成的错觉。
不多时，他们看到头顶上方隐隐约约的光亮，那是摩尼亚赫号所在之处，三人加快速度朝着光亮上浮而去。
江面，摩尼亚赫号甲板。
人造浓雾将月光滤成惨白纱帐，塞尔玛正盯着声呐屏上突然平复的波形，诺玛的声音回荡在舱室里，“斩首小队正在返回中....”
可下一刻，黄色的警告灯光闪烁在舱室里，塞尔玛耳麦里传来执行部专员变调的惊呼：“水下140米检测到管风琴音频！频率与《马太受难曲》第21乐章完全一致！”
塞尔玛脸色一变，急忙打开通讯频道，朝三人呼喊道：“有异常情况，请快速上浮，请快速上浮。”
“收到。”
莫德雷德突然将潮声大剑挥动一下，剑身震动激起一圈涟漪：“我感知到了水流在加速，青铜城结构修复后排水系统应该是重启了，我们得赶紧回到船上去。”
………
不多时，甲板上。
曼斯瘫坐在龙骨十字旁，碳化的左臂处竟还在冒出缕缕青烟，他盯着掌心被饕餮活灵与龙王之血腐蚀出的烙印，哑声笑道：“这算工伤吗，校长？校董会得给我配条机械臂。”
昂热撕下一截纱布包扎右臂伤口，暴血消退后的皮肤布满蛛网状血痕：“你可以申请把活灵移植到义肢上，前提是它不会把你的脑子吃干净。”
“哎切——”
曼斯摸了摸鼻子，然后从战术背包里摸出防水烟盒，却发现雪茄早已被龙血浸透：“见鬼，我的最后一根高希霸……”
昂热拾起折刀，刀尖残留的血锈竟然正侵蚀金属甲板：“省点力气，曼斯，回到学院后我送你一箱古巴货，从副校长酒窖偷。”
坐在另一头的莫德雷德装若无意地扯开战术背包翻找氧气筒：“校长，您刚才暴血时....瞳孔变成了竖瞳。”
昂热动作微滞，扯过头去，“你看错了。”
莫德雷德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今日之事，”昂热沙哑的嗓音恢复些许从容，“列入校长最高机密。”
说完，昂热站起身，走向船舱内部，莫德雷德望向昂热刚刚坐的位置，有一些鳞片状碳化组织，突然意识到这位老人百年复仇之路的重量。
另一边，昂热进入船舱后，他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他面无表情地从某个特制的医疗箱里拿出一支针剂开始给自己注射，那是血清稳定剂，暴血的后遗症虽然在自己身上不太明显，但也不可能完全没有。
注射完后，他靠着墙壁缓缓坐下，深深吸了口气。
此时，外面的江水依旧湍急，摩尼亚赫号在江上摇晃着前行，昂热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青铜城中的一幕幕场景。
康斯坦丁最后的笑容、龙骨十字的独特模样，还有那管风琴音频背后隐藏的未知情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