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王兰花不禁提高了音量,继续数落道:“老二呀,你这样做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不孝之极啊!”
紧接着,她又将矛头指向了那根人参,语气越发尖锐地说:“况且,娘也没有向你们狮子大开口索要太多东西嘛。
那根人参,就算再怎么便宜,起码也要值个上千两白银吧。
而娘仅仅只是向你讨要区区三五百两银子而已,这点要求过分吗?”
老二你就说这银子你拿不拿吧,你要是不拿,我就死在你们的屋里面。
李庆贺气的青筋暴起,娘,我们已经分家了。无论我们家有多少钱,跟你也没有关系了,老三念不念书跟我这个二哥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的三个儿子还没书念呢,您也不能太偏心了。都是一样的儿子你只向着大哥和三弟,只把我这个儿子分了出来。
您一直跟大哥,三弟一起过,大哥和三弟挣的钱都归你管那是应当的,可我已经和你们分开过了,你也不要太过逼我,这人参是娟儿挖的,我是不会要自己女儿钱的。
老二,你个不孝的东西,说完李老太太就跑到了院子里,坐在地上就开始嚎哭,那嗓门儿大的,把所有的村民都招了过来。
村子本来就不大,李老太太这一嗓门儿,整个村子都能听到,本来就住在山脚下,说话有时都带回声。
一群村民围拢在门口,静静地注视着院内发生的一切,但却无人敢踏入半步。
只见那李老太太坐在院子里,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坐在那里哭诉,再次引发了一场闹剧。
众人皆知,这李老二自幼便不受父母待见,年纪轻轻就被迫与家人分道扬镳。
然而,即便如此,他的生活依旧举步维艰。
好不容易积攒下些许钱财,转眼间便会被那贪婪的李老太太尽数夺走。
更让人愤恨不已的是,只要瞧见老二手里有点值钱玩意儿,她便会如饿狼扑食般频繁光顾,肆意搜刮。
倘若稍有不从,李老太太便会一屁股坐在地上,扯开嗓子嚎啕大哭,口中还不停地咒骂着老二不孝不义。
一时间,人群中议论纷纷,你一句我一句,皆是对李老太太过往种种恶行的控诉和指责。
就在此时,村长迈步而入,面色阴沉地呵斥道:“赵大花啊赵大花,你怎的又跑来贺家闹事了?
整日这般折腾,难道就没个尽头吗!”紧接着,村长转头看向身后的一名村民,吩咐道:“快去将李长路给我叫来!”
那名村民不敢怠慢,应了一声后,撒腿便朝李老太太家跑去。
村长怒视着眼前仍在哭闹不休的赵大花,厉声道:“你天天这样闹腾到底有没有个完?
听说人家孩子挖到一棵人参换了些钱,你就眼巴巴地赶来争抢,可别忘了,你们早就已经分家了啊!”
你可别老是拿孝道来压制别人!这玩意儿压根儿就没啥用处!所谓“母慈子孝”,那也是有前提条件的呀!
像你们这种当爹娘的都不慈爱,竟然还妄想让儿子孝顺,简直就是荒唐至极、痴人说梦!
李老太太一瞅见村长来了,心里头多少还是有点犯怵的,不过她仍旧壮着胆子,压低声音辩驳起来:“我到我儿子家里来,关您啥事啊?
我找他要点银子又咋啦?谁叫他是我的亲骨肉呢!
他这条小命都是我赋予的,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把他生下来的,所以不管我想要啥,他都必须乖乖地给我才行!
就算我要他的性命,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村长指着她破口大骂,赵大花你简直就不是人,我看老二都不是你亲生的,亲生的孩子哪有这样糟践的。
赵大花此刻已然顾不得眼前之人乃是一村之长,她怒发冲冠,伸出食指直直地指向村长的鼻尖,口中更是毫不留情地骂道:“老二怎么可能不是我亲生的?难不成还是我从路边捡回来的不成?”
她越说越是气愤难耐,音量不自觉地拔高几分:“我又没疯没傻,干嘛要无缘无故去养别人家的孩子啊?我自家的都快养不活啦!”
恰在此时,族长李长和迈步而入,一同前来的还有族老李长铭。
而李长路也紧跟其后走进院内,但他却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李老太太在那里撒泼闹事。
只见族长手中紧握着一根拐杖,用力地将其往地面敲击,发出清脆响亮的声响。
他面色阴沉如水,眼神凌厉如刀,死死盯着李长路,厉声道:“李长路,倘若你连自个儿的媳妇儿都管束不住,老夫倒也不介意替你将她给休了!
咱们李家氏族岂能容得下如此泼辣蛮横、胡搅蛮缠的妇人?
瞧瞧这满村上下,也就属你们家最为闹腾,三天两头的不得安宁。
如今你们早已分了家,族里可是存有你们的分家文书作为铁证!”
就在这时,李春娟缓缓走上前来,轻声说道:“族长爷爷,是奶奶她……她是想打我银子的主意呢。”
但她并不承认我是她的孙女,还想要我的银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李长路听完族长所言,心中毫无畏惧之情,对于自己老伴是否被休这件事情,他已然看得很淡,甚至觉得无关紧要。
毕竟自己已至暮年,就算老伴真的被休弃,又能如何呢?
然而,一旁的李老太太却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她猛地站起身来,用力地拍打掉身上的尘土,然后迈着大步,急匆匆地走到了李长路身旁。“你这个老不死的家伙!”李老太太怒不可遏地吼道,“族长都要把我给休了,你竟然连一句话都不说!
难道你早就想把我休了吗?我都这把年纪了,如果真被休了,还能去哪儿啊?”
这时,李春娟挺身而出,大声说道:“族长爷爷,既然咱们家已经分了,那为何奶奶总是跑到我们家里来抢夺财物呢?
这哪里算得上真正的分家呀?一旦分开,那就成了两个不同的家庭,就连我这个小孩子都明白这个道理。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为何奶奶竟会前来我家抢夺财物呢?”
李春娟话音甫落,只见李庆伟的幼子奋力挤进人群之中。
“你问为啥奶奶要来你家抢东西?那还不是因为奶奶讲过,老二就是个没用的废物,不抢他的又能去抢谁的!
反正又不是咱们自家人的娃子,如果当初没有将他抱回家中,赐予他一条生路,恐怕他早就不在人世啦!”
李万红如今已然年满四岁,仅比李春娟年幼一岁罢了。
平日里,李老太太讲话时并未刻意避开这位小孙儿,偶尔提及一两次或许孩童难以铭记于心,但长此以往反复念叨,这孩子自然便牢记不忘了。
待李万红言罢,李庆贺双眼泛红,身躯微微战栗着,双拳紧握得咯咯作响。
其面庞之上流露出的情感错综复杂,既有愤慨与不平,亦有隐忍与无奈,而更多的则是深深的绝望。
李庆贺的泪水如决堤之水般不受控制地流淌而下,心中满是委屈和不甘。
他不禁喃喃自语道:“爹娘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觉得自己没有辜负过你们。”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时,我便会早早起床,前往田间辛勤耕耘。
我弯着腰,挥舞着锄头,汗水湿透了衣衫,但他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因为我知道这片土地是全家生计的依靠,只有努力劳作,才能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每当农忙时节过去,我也不会停歇片刻。
我会匆匆赶往镇上,四处寻找零工机会。
无论是搬运重物还是打杂跑腿,只要能赚到一点微薄的收入,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我省吃俭用,将每一分钱都积攒起来,只为了给你们一个安稳舒适的晚年。
我全心全意地为这个家付出,从未想过要得到任何回报。
然而,如今却得知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他竟然并非父母的亲生孩子!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一旁的李老头见状,顿时慌了神,急忙拉住李庆贺说道:“老二啊,你可千万别听你这个侄子胡说八道!
他还小,不懂事,嘴里没个把门儿的,随口乱说而已。
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你绝对是爹娘亲生的儿子,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有假!”
说着,李老头又转过头,对着王兰花大声呵斥道:“快把你儿子看紧点,别再让他胡言乱语了!”
李庆贺瞪大了眼睛,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他才四岁啊!一个四岁的孩子怎么可能说谎呢?
难道我的身世就这样被轻易掩盖吗?”此刻的他,心如刀绞,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