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它的龙珠!
白虺张嘴,迫不及待地将龙珠吞下,随即将其导进丹府。丹府内的金光立即将其包裹,最后没入丹体之中。
金光没入丹体后,又钻入那道线影内,不消片刻,那道线影便在丹内欢快地游动起来,游了几圈后,便增长了些许。
伏青骨见白虺入定,也没急着召回元婴,而是任由白虺抱丹修炼。
等白虺再睁眼,只觉身心舒畅,连被那青龙撕咬出的伤也不疼了。
原来功德还有这奇效。
白虺想同伏青骨显摆,抬头却见她身上已结了一层寒霜,瞧着跟个冰人似的。
它知道这是因为没了元丹护体的缘故。
白虺感受着内丹在丹府的充实,顿时生出几分贼心。
这是难得的机会,若是就此带着龙珠离开,再毁掉灵契,它就能获得自由了。
只是它走了,这妖道的小命会一命呜呼。
白虺瞪着伏清骨,抓了抓肚皮,心头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好像……没那么希望这妖道去死了。
它烦躁地甩了甩尾巴,游到伏青骨面前,盯着她的额头一个劲儿的猛瞧,然后朝她眉心伸出爪子。
“做什么?”伏青骨语气清清淡淡,却没睁眼。
“看你冻死了没。”白虺缩回爪子,围着她游了几圈,始终没憋住自己的疑问,“你把内丹给我,就不怕我带着它跑了?”
伏青骨反问道:“你会跑吗?”
白虺一时答不上来。
伏青骨轻笑一声,吹出一丝寒气,“即便你想跑,也跑不掉。”
白虺不服,“现下内丹在我肚子里,我想跑怎么就跑不掉了?”
说完,它作势要下潜,可伏青骨却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她这般笃定,难道是有另有法子可牵制自己?
若是自己没跑掉,反被她制住,会不会被她打死?
想到伏青骨新得的鞭子,白虺有些发虚。
“既然不走,就把内丹还回来。”伏青骨给它递了一个台阶,“冷得慌。”
“活该,谁叫你有三酒丹却放着不吃。”
“忘了。”
白虺思量片刻,随后冷哼一声,吐出内丹,顺着台阶下了。
内丹入府,伏青骨将其催动,不消片刻,身上白霜便化作白气消散了。
白虺将内丹还给她后,心头竟觉松快了,潜入水底游了几圈。
伏青骨睁开眼,随后从腰间取下乾坤袋,选了颗大的夜明珠扔进水里。
水下龙影立即追着夜明珠跑了。
等白虺玩儿够了,才顶着夜明珠冒出水来对伏青骨问道:“我又同你下井,又还你内丹,你何时才将夜明珠全都还给我?”
伏青骨装听不见,闭上眼继续打坐修炼。
她说还,又没说还多少。
就知道这妖道是这副德性,奸诈!
白虺见她耍赖,竟并未觉得恼火,只冷哼一声,然后找了块石头,枕着夜明珠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井内便响起一阵呼噜声,伏青骨睁开一条眼缝,见白虺睡得打鼾,嘴角浮起一抹笑容。
又赌对了。
她方才放言,说白虺想跑也跑不掉,其实并无十足把握。若白虺若像当初那般,拼了命想摆脱她,虽会付出不小代价,却并非没有得胜之可能。
可这四脚蛇明明动了想跑的念头,也有机会夺丹毁契,却怕损她性命不忍离开,这表明,它对自己逐渐生出除元丹与灵契之外的另一种牵绊。
同时也说明,只要她继续蓄养这种牵绊,那往后被其反噬之风险会大大减低。
伏青骨摸了摸额头,只要她元婴修复,她也就能放它自由了。
白虺感觉到她的触碰,呼噜声一顿,随即愉快地拍起了尾巴。
伏青骨被它浇了一脸水,笑容顿时僵住,随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七日后,伏青骨撤去井口封印,捞起飘在水面,因偷吃三酒丹而醉酒的白面条,跃上了地面。
落到地面后,白面条化为手掌大小,熟门熟路地盘在了她手腕上。
热热乎乎的,还怪舒服。
伏青骨弹了弹它的脑袋,却被它咬在腕子上,不松口了。
这是借酒撒气呢?
伏青骨正想再弹它一记,却见楚屿芳领着兰覆正往这头来,也就随它去了,左右咬着也不疼。
楚屿芳笑道:“正说过来等你,却不想你先出来了。”
“少谷主事务繁忙,又何苦亲自来接。”伏青骨接过兰覆递来的薄毯披上,无意间扫到楚屿芳眉间的一抹喜色,不禁问道:“谷中可是有喜事?难得见少谷主这般高兴。”
楚屿芳微怔,随后摸了摸脸,答道:“倒算不上什么大喜事,只是收到朋友传书,有些欢喜罢了。”
“能与少谷主结交,想必这位朋友亦非寻常之人。”
“这人你也认识。”
伏青骨眨了眨眼,随即明白过来,“白二十三?”
楚屿芳点头,“他在信中请我转达,蓬莱的山海祭他也会去,让你去兖州与他汇合。”
伏青骨算了算日子,距蓬莱的山海祭还有七八天,是该动身了。
她问道:“蓬莱没给少谷主递帖子么?”
楚屿芳道:“递了,可谷中事务缠身走不开,只有劳仙子帮我随份礼,代为参祭了。”
楚屿芳刚接管药王谷,正是要紧之时,确实不好离开。
伏青骨应道:“无妨,反正我也是要去的,有少谷主关照,行动起来也便利。”
“此去蓬莱路途遥远,仙子可早日动身,以免误了祭典。”
“我明日便动身。”
楚屿芳道:“我让兰覆和莲衣陪同你前往。”
莲衣是与兰覆一起,贴身为伏青骨疗愈的药师。
伏青骨婉拒道:“我自己去就好,不敢劳动二位药师。”
“仙子万勿推辞。”兰覆接道:“我与莲衣还从未出谷游历过,此番陪同仙子前往,就当长长见识。”
楚屿芳又道:“我虽不去,可药王谷总要有人露脸,何况寻找神蜗,也用得上她们,让她们一起去,我也更放心。”
见二人坚持,伏青骨只好答应。
隔天一早,三人便收拾好行礼,在楚屿芳和左长老的相送下,离开了药王谷。
白虺酒醒后,只觉耳边风声呼啸,睁眼一看,却见自己在天上,不由得一惊,“这是要去哪儿?”
伏青骨清润的声音在它头顶响起。
“蓬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