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青骨随后将其抽开,然后撤回神识,将丹府之灵力运行于周身。
待到天光散去,有人破水而来,她才归气于府,收敛灵力,睁开了眼睛。
白虺钻进水泡,见她醒着,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伏青骨见他背后藏着东西,问道:“背后是什么?”
白虺将背后的东西拿出来,却是一捧粉艳艳的花。
云述给灵晔摘的雪木兰此处没有,他也觉得不配他的妖道,这山芙蓉才最适宜,颜色像极了她情动时分的脸颊。
白虺将花递到伏青骨面前,红着脸道:“给你。”
兴许是太过紧张,花直接杵在了伏青骨脸上,扑了她一脸清香。
白虺赶紧将花撤开,想了想又塞进她怀里,然后捧起她的脸,急切问道:“有没有刮到?”
“没有。”伏青骨笑盈盈地看着他,“这山芙蓉哪儿来的?”
“自是去山里采的。”白虺摸了摸她的脸,不自在地问道:“喜欢吗?”
“不……”
“不许说不。”
“我是说不错。”
白虺盯着她戏谑的表情,有些羞恼,却更觉欢喜,凑过去欲吻,却被她拿花挡住了脸。
他在花后轻声道:“我只是想亲亲你。”
不带欲望,只想同她分享欢喜。
察觉到他发情期已过,伏青骨放下了花,白虺立即贴上了她的唇,温柔碾压,切切相依。
伏青骨眼见怀中芙蓉被挤得皱皱巴巴,有些可怜,便抵着白虺的胸膛将他推开,“出去吧,待了这些天,有些闷。”
“这就闷了?”白虺恨不得就和她在这潭里待到天荒地老,“往后还有那么长的日子,你会不会嫌我烦?”
“不会。”伏青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促狭一笑,“我这就嫌你烦了。”
白虺气结,拉下她的手,探身过去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口。
“嘶。”伏青骨摸了摸嘴唇,“何时改改你这爱咬人的臭毛病。”
“疼了?”白虺又亲了亲,“谁让你老是气我。”随后又软声道:“往后我轻点。”
简直比小粘糕还粘人,伏青骨一巴掌拍在他下巴上,然后催动气泡浮出深潭,踩上石岸。
又是一个夜。
伏青骨自洞口收回目光,墙壁上的鳞片接连亮起,刺得她眯起了眼睛,当所有鳞片亮起后,她环顾洞府,神色却不由得一震。
满洞府的山芙蓉与鳞光相互辉映,简直美不胜收,恍若仙境。
一个胸膛自身后贴上来,将她纳入怀中,白虺滚烫的脸颊擦过她的耳朵,带起一丝麻痒。
他在她耳边咕哝,“不许说不喜欢。”
望着眼前景象,伏青骨心头微颤,滋味难以言说。
“多谢。”一个吻落在白虺脸颊上,“我很喜欢。”
白虺露出笑容,随后又觉有些不满足,“就这?”
伏青骨挑眉,“你还想如何?”
“为了这些花,我可是跑遍了附近所有的山头。”
“所以?”
白虺将一只手伸到她眼前,落下两块坠子,“你随我回来,与我双修,所以我们该结为道侣。”
伏青骨看清坠子的模样,饶是她再沉稳淡定,也有些挂不住脸,她面无表情道:“这是什么?”
“明知故问。”白虺脸上都能滚熟鸡蛋了,“这是定情信物。”
谁会拿这种东西当定情信物?伏青骨只想掰开这蠢蛇的脑子看看里头都装了些什么。
白虺见伏青骨不吭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伏青骨叹气,转身对他道:“给我系上。”
“好。”白虺喜滋滋地将坠子给伏青骨系上,然后又将剩下那一枚递给伏青骨。
伏青骨接过,小心给他系在了腰间。
白虺握住伏青骨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走入洞口下的花台中。
花台上置了一张石几,摆着瓜果酒食,还有些红饼、点心,并不十分精细,却是满满当当,周全喜庆。
伏青骨的目光停留在那贴了‘囍’字的杯碟碗筷上,问道:“这些又是从何寻来?”
“酒是山中猢狲酿的桃酒,瓜果也是山里摘的,红饼点心是去清水镇买办的。”白虺明知她在问什么,却是左顾而言他,最后才臊着脸道:“那‘囍’字是我自己写来自己裁的。”
怪道说裁得歪歪扭扭,伏青骨忍笑,不好伤了他颜面。
“我不懂你们仙门结侣的规矩,我们妖兽也没有这些繁俗,只在书中看过人间婚嫁,须得贴囍字,设囍堂,拜天地。”
白虺有些泄气,又有些忐忑,“我学得不像,你不要嫌弃我。”
伏青骨将花塞进他怀里,俯身捏起一个‘囍’字,端详片刻后,将它贴在了白虺的脸上。
白虺霎时被换了身红衣,再看伏青骨,亦是一身火红。
“仙门结侣与凡间婚嫁,规矩都多如牛毛,若是要效仿,恐怕得好几个月,甚至是好几年。你我并非仙门中人,亦非红尘常客,又何必在意合不合礼?顺从心意才最为要紧。”
她打量彼此后,又环视周围的山芙蓉,微笑道:“我觉得如此就很好。”
白虺从未见过她如此装扮,一时看得痴呆,又听她这番言语,不觉间竟红了眼眶。
良辰美景在前,他竟觉得易碎。
他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却无端惊惧,怕眼前场景和眼前人,只是一场幻梦。
“你……”
四目相对,伏青骨心头微微绷紧,随后朝他弯了弯唇,“怎么了?”
“没有。”白虺掐了掐手心。
这不是梦。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重拾喜悦,抱过伏青骨怀里的花放到一旁,然后与她执手道:“那我们拜天地吧。”
“好。”伏青骨望向洞口,一束月光落下,照在两人身上。
囍字烧身,佳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