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让我跟你去一个地方?”
“没错。”
颜恻对席玉问道:“仙君呢?”
席玉看着伏青骨说道:“我同伏仙子说的是同一件事,她既与你谈妥,我也就免费口舌了。”
颜恻皱眉:“你也想让我跟你去一个地方?”
席玉纠正:“是我们三人一起去一个地方。”
颜恻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转,“你们要去什么地方?”
席玉道:“到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一模一样的说辞,难道提前告诉他,嘴会生疮?
看出颜恻有退却之心,伏青骨说道:“你若不去,那便跟你体内的魔种厮守终身吧。”
席玉含笑点头。
这两人……怎么感觉潮乎乎的?尤其这席玉,看伏青骨的眼神跟能拧出水似的。
颜恻问道:“你们该不会准备将我诓去卖了吧?”毕竟他挺值钱。
“不会。”才怪。
将人送去浮屠山,应该能找颜崟换不少钱,还可以顺带拉拢黄金台,反正心元这不正经的和尚,早就站在他们这边了,忽悠一个颜崟,还不是手拿把掐?
狐狸算盘拨得噼啪响。
伏青骨拍板,“就这么说定了,今日便出发。”
席玉附和,“都听你的。”
门外二人听得直掐彼此的臂膀,伏青骨只觉得身上寒浸浸的,不动声色地挪开凳子离他远点。
颜恻搓了搓臂膀,龇牙咧嘴道:“你们说了算。”
反正没他说嘴的份儿。
伏青骨起身道:“那你收拾收拾,准备出发,我们就先不打搅了。”
席玉也跟着站起来,两人一同往门外走去。
门外偷听的两人赶紧跑回屋。
颜恻盯着二人,总觉得有些不对,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等伏青骨走出去后,落下不慌不忙的席玉,他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人不对。
白德那个缺德鬼去哪儿了?
他追出门外,对伏青骨问道:“伏仙友,你那白师兄呢?”
伏青骨脚步一顿,“他飞升了。”
“什么?”颜恻大为震撼,紧接着又大为不平,“就他?居然也能飞升?”
席玉回头,“是呀,他都能飞升,你却为何不能?”
噗。颜恻胸口再中一剑,都能吹穿堂风了。
他捂着胸口关上房门,没有什么比死对头修成正果,更让人心寒之事了。
————死对头分界线——————
神墟,灵宫。
住持和道长们躲在残破的屋檐下,顶着下个不停的雨发愁。
一名弟子道:“这雨下了一夜了,何时才停啊?”
另一名弟子拧了拧袖子,拧出一淌水,“再继续下,也不知何时才能开工。”
众弟子望着身后的废墟,齐齐叹气。
司雷使被困在石像中,被雨打得直打喷嚏,赶紧召唤道:“老道!赶紧去看看,这死东西又做什么妖?”
住持只好撑着把破伞,找了一名弟子陪同,一起前往大壑查看。
可来到大壑边上,却因大风大雨阻挠,根本看不清水底的情况,那弟子眼神好,指着悬崖边上刻的石刻水纹线,叫道:“师父,大壑的水位上涨了?”
“涨了多少?”
“……三尺。”
“哎哟,这可不得了,赶紧去求求青阳君吧!”住持撑着破伞,赶紧朝青阳君的洞府而去。
“师父,等等我,我没带伞!”弟子赶紧捂着头追了上去。
大壑深处,白龙被铁链穿尾捆在巨阙上受罚,又因嚎了一夜,嘴也被铁链给捆上了,便绕在巨阙上默默淌泪。
不让他跟妖道厮守也就罢了,连嚎两嗓子发泄发泄也不可以,还有没有天理了?
越想它就越委屈,越委屈就哭得越凶,以至于大壑上暴雨如注,山流石坠。
忽然,山顶传来一阵轰响,残存的屋檐终究是被雨水给冲塌了,看守灵宫的弟子们,只好乌拉拉地跑向青阳君的洞府,一边避雨一边诉苦。
可没多久,青阳君洞府也被垮塌下来的山石给埋了。
“……”漆黑的洞府内,几盏微弱的烛火照亮了住持和弟子们惊慌失措的脸。
住持‘扑通’一声,跪在青阳君神像面前,哭道:“神君啊……您管管吧,这样下去,咱们灵宫可真就不保了啊……”
弟子们也跟着跪哭成一片。
青阳君神相静默良久,紧接着发出一道金光,将洞口的乱石泥土冲开,然后寻那孽龙而去。
白龙哭得正欢,忽然觉得天灵盖一凉,它昂首看去,一道光穿过水面,朝它打来。
它直觉不妙,搅着身子想要逃跑,却被身上的铁链拖回,死死将它勒在了巨阙之上。
那道光落下来,正中它头顶,霎那间,它只觉得神魂犹如被从中劈开,已不是只有痛感,那是五感五识皆被放大到极致的感觉,使它痛不欲生。
白龙死命挣扎,将大壑搅出深深的旋涡,却始终难以摆脱这般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它只觉心头一空,紧接着眼前逐渐变得黑暗,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它吞没。
它沉沉地闭上了双眼。
“我就要死了吗?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