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嫔听说愈言对小童许以后位,更加难过。她苦苦的等待没有结果,记得第一次见愈言时,他帮她折了枝梅花。他不但俊朗,还是川鹿的希望,他不知道她是谁,但她早就猜到他的身份。她以为入了宫就能白头偕老,那知王上不认得她了,还和另外二嫔关系密切。
“不能怪我下手的。不然我也不会和他联手。”原来她就是杀雅雁小嫔的凶手。
“主子,那黑衣人可靠吗?”虞嫔身边的小一身手了得,正是她送信给离勉仁,但怎么一直不见愈言有动静?还让愈言许以帝后之约。而这一切的根系就是一个黑衣人告诉虞嫔:愈童是愈言的亲妹妹。
“我也不知道,除了你,我,黑衣人和离勉仁,其他人都不知道,我怎么会让天下人知晓来耻笑王上,如今只有杀······”说完,她捏灭了燃着的灯心。主仆二人在黑暗里计算着。如今雅雁已经除去,另一个池愚也受了伤,自己为脱嫌疑服了毒,但不知为何,中毒后太医诊出她再也不能生孩子,对她来说真是晴天霹雳,但也无妨,她父亲早就去物色美女进宫为她后位生子。可怎知道盼来了帝许后位的是小童,她不可能再忍了。她再也见不得愈言执任何人的手了。
秋去了,空了冬的心,漫天白雪盖了晴。小童读到这句不太理解,问了学问很高的太傅,他说这乡野之趣,有何作为?小童却对这句天子兵书上的词记忆犹新,隐约感到写这词的人伤心,却不知道他伤什么心?有天下还不得志,爱情不也随之而来吗?不知,不知。愈言倒是有见解,歌林空有天子兵书,但缺乏财力和兵力。而离国空有财力,而无良将。如今,离国撕去那页兵书,任何人都对离国毫无办法,除了伊国。离内乱刚平,离国摄政王离勉仁又有伤,正是出兵伐离的好时机,并其财力,称霸天下。而那句词是贪霸业者的无奈。听到这言论,群臣碌碌者,搬出仁义道德来说服愈言,愈言以天下不安,百姓何安拂袖而去。而太妃居然称赞了愈言,不加阻力。愈童的父亲也认为可以一战,第二日,向伊王要求亲自领兵,在谈到何人去收服离勉仁,愈言不语,一晓得皇家内因的大臣,居然无耻上奏,请新贵嫔小童担起重任。愈言气得不能言语,而太妃却认为好,她认为这是最好,失去国土的离勉仁怎么会放过收服他的人,无论他降与不降,此去之人凶险了。就为了那一页兵书啊,太妃认为那是必得的。漫天雪花犹如冥钱,已经为前驱将士,去往另外的时空。
霞鳞很是高兴,自己的主子还是个将军王后命,整天乐呵呵的。小童问父亲,如果离勉仁不降怎么办。木阳微笑道:杀。那微笑如佛祖怜爱天下苍生的神情,小童却觉得心在滴血,要杀自己救的人,当初还不如不救他。木阳像看穿了小童的心一样,安慰道:“他会降的,为离国百姓,他只有如此。因为上次借兵的事,歌林不会再借兵给他,而露国女王现在想的是她新的王夫。离勉仁已经无路可退。”
“父王,我们怎可如此?”
“这才是为川鹿大地。小童,你不可单为离勉仁着想。”木阳望着窗外雪花出神,那雪无声无息已下满了一尺。突然,他立起身来,说:“奇袭好时机。”然后,就匆匆出了鱼却宫。
小童父亲当晚就率十万大军出了伊京,临走时转告伊王:小童是宫妃,不可留在军中,待攻下米仰,就请小童去劝服离勉仁。愈言也觉得好,免去众人的口舌,让小童安心。
那年冬天,两国边关烽火再起,由于离国军士本来都是被离勉仁收降的叛军,因害怕离勉仁的报复,纷纷降了伊国。不到一月,就攻到了离国宝库米仰。
很快,木阳就来信要小童去前线,愈言恨那帮劝小童立刻去米仰的大臣,但也毫无办法。太妃还假意要送送小童。
几日后,小童按大臣的话要去离国。十里亭外,愈言反复叮嘱,见到人就行了,不必和离勉仁强辩什么。太妃拉着小童的手,冷冷的要她以社稷着想,不必在意世俗的看法。愈言十分生气,但也不好顶撞太妃。只得淡淡的说:“宫中体制不可不遵。”虞嫔在一边垂在玉臂,心里十分痛快,多好的机会,如果小童招降了离国王爷,就可说她通敌,没有招降那王爷,她又能如何在后宫过,别说她是愈言的妹妹,就是愈言的王后也翻不了身。但眼前一身铠甲的小童让虞嫔也眼前一亮,如果是自己的妹妹,还有什么人能挡在自己面前。这时已经是冰融雪消的春天,十里亭外满是朦胧的绿意,小童像沙漠里的仙人掌花,清冽叹息着强光,坚强无畏的生长着。
离勉仁冷冷的坐在米仰的竹楼里,他一笔一笔的勾画着月下昙花,外面的军号声对他仿佛是过年的炮仗,毫无惧意。他记得很小的时候,他要看昙花,一个守花的奴婢去叫醒他,他贪睡发了句火,第二天醒来,那守花的奴婢就被他哥哥拖出去杀了。他看着空空的花枝,觉的生命很苦。第二朵开的时候,他等了。今天他也在等,等什么他不知道,也许就是等自己的昙花一现吧。他侄子在外间大哭,求他献上那页兵书以保全自己性命。入夜,连风都静了,可人呢?离勉仁流下一滴泪:“小童,这就是我等到的吗?”
泪难明,无日无月。盼得鸳鸯成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