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华裳突然一笑,“是啊。”
袁诤脸色瞬间铁青。
廖华裳勾了勾唇,声音清清冷冷,神色却凄惶无助,“廖氏突遭大变,正值生死关头。妾身惶恐之至,如何敢将所有希望投注在他人身上?”
她温柔地看向袁诤,“而且这些铺子,是妾身的嫁妆,还是妾身亲自出面处理的好。免得再被世人误会,夫君是想借这个机会,变卖妾身的嫁妆好据为己有。”
廖华裳看着袁诤尴尬又慌乱的神情,柔声问道:“妾身此举,也是为了夫君的名声着想。夫君会体谅和理解妾身的,对吗?”
袁诤额角青筋高高迸起,眼中蓦得迸出一抹阴沉的杀意,又迅速敛了去。
好半天才轻叹一声道:“也罢,既然你坚持,明日我便约了我那朋友,去茶楼一叙。”
廖华裳笑得开怀,“好啊,多谢夫君。”
袁诤强忍着满腹怒火,温声说道:“母亲身子不适,为夫公务繁忙,不能常侍左右。你既身为儿媳,理应床前侍疾。”
“平日里母亲又是最疼你。你既然身子无事,就过去看看。即便只是问候一声,也算是尽了儿媳该尽的本份。”
廖华裳轻轻点了点头,“夫君说得对。明日妾身就去怡心院给婆母请安,服侍汤药。”
那个买铺子的“朋友”,也不必去见了。
袁诤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有喷发的趋势。
忍了又忍才轻声说道:“也好,你今日也累了,早点休息。”
说完甩袖便走。
走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回头皱着眉头道:“府里公中账上只还有一千多两银子。近日府中事多,用银子的地方也多。流放的圣旨还没下,那些东西倒也不用如此着急置办。”
“裳儿,你平日最是懂事,当知事有轻重缓急。你先将银子还给账房,等店铺盘出去,手头有了银子,再置办不迟。”
廖华裳的手死死握住妆台一角,唯恐自己一个忍不住,就要拾起手边的任何东西,朝那张恶心的脸扔过去。
将它砸个稀巴烂!
袁诤说完就离开。
廖华裳气得胸口发闷,浑身发麻。
她用力闭上眼睛,慢慢纾解心中的怒火:她都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不该再为了这种垃圾浪费一丝一毫的情绪。
她是袁诤明媒正娶的妻,袁诤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必定不会休了她。
如果不能与袁诤和离,或者拿到他的休书,就算廖华裳避开袁诤的监视,跟着爹娘逃去流放之地,袁诤也可以通过官府报人口失踪,或者诬陷她与人私奔,将她押送回府。
届时,袁诤只要借口她有疯病,将她困在府中,延医问“药”。
那时,她才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