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乱一起,城内必定会戒严。
若是二皇子党借机搜捕全城、清剿异己,只怕还要再乱一阵。
怕就怕二皇子为了筹措钱财,给城内非己阵营的富商随意冠上个罪名,然后狮子大开口。
潘氏巨富,潘珄又因此次对廖华裳出手相助,被袁诤和傅恪记恨。
此番异变突生,整个潘氏,瞬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潘珄低着头,回来踱了几步,沉吟着说道:““若果真如侄女所说,太子已带兵离京,京城只怕接下来不怎么太平。侄女处理好自己的事,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
廖华裳满心愧疚,“是侄女给叔父带来了麻烦。店铺的事,袁诤已知道是通过叔父盘出,他必不肯善罢甘休……”
潘珄呵呵一笑道:“店铺的事,侄女只管放心,潘某早有成算,断不会因此让潘氏陷入困局。”
“倒是你,如今你名义上还是承恩伯夫人,若他上门,潘某,也不好拦着不放人。”
潘珄既然这么说,廖华裳就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潘氏不受侵害。
她稍稍松了口气,恭声道:“是,侄女多谢叔父提醒,侄女会尽快离京。”
事情议完,廖华裳带着装银票的匣子离开书房。
行至房门拐角时,趁着旁边无人,将匣子收进空间。
她一出书房,潘珄立刻派人将谢翊叫了过去。
两人关在书房里说了许久的话,临了,潘珄突然问道:“言之那晚去承恩伯府,可是看到了什么?”
谢翊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结结巴巴道:“什,什么?我当然,什么都没看到!”
潘珄呵地一笑,“看你,急什么?我也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谢翊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在发烧,目光躲闪着说道:“谁急了?不跟你说,我去看看嫂嫂饭菜准备好没有。”
话音刚落,人已经一溜烟出了门,连院门都没走,直接掠上墙头,几个起落就消失。
潘珄无奈地摇了摇头。
谢翊是谢老国公快六十岁上才得的幺儿,是先太后同父异母的幼弟。
他出生时,当时的太子、如今的皇上亲自赴国公府道贺。
谢翊出生不足一月,便有得道高僧为他批命,说他命中带煞,留在府中必会刑克六亲。
谢老国公不顾夫人反对,将他寄养到鹤州西南的“无极宗”。
潘珄与无极宗宗主素来交好,也算是看着谢翊长大。
他是当今皇上的小舅舅,辈分高,身份贵重,本该是尊贵无匹、养尊处优的王公贵胄。
只因一个批命,便流落在外二十余年。
如今国公府家主是老国公嫡孙、谢翊的大侄儿。
谢翊生母、谢府太夫人整日吃斋念佛不问俗事,旁的人也不管这个素未谋面的“长辈”。
身为谢家主的小叔父,谢家无人替他操持婚事,一般的女子又配不上他的身份。
故而今年虽已二十有二,谢翊依然独身一人,如风来去,潇洒自在。
一个万事不走心的浪荡子,却几次三番对廖氏出手相助。
潘珄看出谢翊对廖华裳的好奇。
但两人无论身份还是其他,都是天壤之别。
若谢翊没有别的心思还好,若是有……
那些平日里对他不闻不问的人,必定会诈尸般跳出来,大肆指责、横加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