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夫人叹了口气,劝慰道:“儿女婚事,自有缘法。裳儿如今膝下有瑞儿,以后也算终身有靠。江儿是咱们家未来的家主,主母若是私心过重,不是家族兴旺之相。”
就算他们廖家现在落魄了,有一个如此不识大体的主母,家只会越过越松散,日子只会越过越难。
“这些时日,正好也让她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便是两人执意和离,也要好和好散,各自安好。毕竟还有瑁哥在,父母生了怨忿,只会让孩子为难。”
温氏忍不住呜咽出声,“瑁哥还这么小,裳儿的毒也未解……”
毒未解,生死便难卜,又何来终身?
之前裳儿跟她说过,她那个空间里栽种了解药。如今又冒出来一个豕灵疔,却是从野猪身上取出来的。
想必其他的解药,也是稀奇古怪,极为难寻。
裳儿是不想她担忧,才说了谎来骗她。
一个本身就千疮百孔的人,还在努力维护着这么一大家子人。
到头来,她又得到了什么呢?
孩子太小,生母不在身边,终归是一种缺憾。可若由着尹氏这般行事,这个家,迟早都得散。
几人正说着话,一股烟味从门外飘了进来。
廖南峻咚咚跑了进来,大声说道:“父亲,西门外荒草丛里发现了血迹,陈方大哥说那是狼血。”
狼血?!
几人一怔,廖魁迅速起身,跟着廖南峻走了出去,温氏也急惶惶往外跑。
吓得元老夫人连连合十,直念阿弥陀佛。
西门外郑全在焚烧荒草。
为了防止荒草火势太猛殃及旁边的房顶,郑全借着风势,将荒草割一片、烧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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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靠近墙根的地方,赫然是一片喷洒样、冻结成冰的血迹。
廖南峻指着那片血迹说道:“父亲您看,就在那儿。”
廖魁脸色瞬间惨白:昨日暮时,裳儿出来寻瑞儿。他听着裳儿声音不对,与江儿闻声赶来时,裳儿却只命令郑全将他们赶了回去。
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裳儿用那样狠厉的声音在大声下命令。
若他没有看错,裳儿就是站在那个地方,张开双臂挡住了身后的瑞儿。
那个地方若果真是狼血,那就说明,昨日裳儿寻过来时,瑞儿正在被狼围捕。
难怪裳儿回来之后,便直接了当提出来搬出去住。
廖魁看着那片发黑的血迹,沉沉叹了口气:他们终究,还是辜负了裳儿。
还有,那个孩子……
昨日瑞儿若是葬身狼腹,不止尹氏,他们每个人,都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廖东江也想到了这一点,站在东南小角门边,整个人都在簌簌发抖。
手心突然落入一只暖暖的小手。
廖东江低头,对上瑞儿明亮的眼睛。见他看过来,那双眼睛微微一弯,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瑁哥也不甘示弱,跑过来牵住爹爹另一只手。
廖东江蹲下身,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在这件事里,不只是尹氏有错,他们又何曾真正将瑞儿放在心上过?
若是真的在意,这件事又怎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