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觉得奇怪是不是?”田氏奇道:“要和离早该和离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廖温啧的叹了声,眉眼渐渐沉了下来。
这种事情,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尹家在彻底与廖家划清界限,免得廖家被灭族的时候,连累到他们家。
田氏心里怦怦直跳,“夫君,妾身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你说,会不会长房嫡支的大伯哥和太子没死,偷跑出去造反啦?”
要不然,他们一族都已经被流放到这里,又一向安分守己。朝廷不能无缘无故,突然就要对廖家赶尽杀绝吧?
廖温下意识看了田氏一眼:这种事,还真不是没可能。
田氏吓得浑身都麻了,“夫君也觉得,妾身说得有道理?”
她眼泪哗哗地流,“你说说,你们怎么就那么倒霉,遇到那么一家子亲戚?连累咱们一大家子流放不说,好不容易日子过好了,咔嚓又来那么一下……”
廖温叹了口气道:“你放心,若真有那一天,为夫也写份休书,放你离开。”
田氏愣了一下,心里越发难过起来,“那到时你可别反悔……”
她越说越难过,哽咽道:“妾身可不是贪生怕死。妾身是想着,总得留一个人,清明给你们上上坟烧点纸钱。”
廖温眉头一抽,使劲横了田氏一眼,“事情还没弄明白呢,你这倒先惦记上坟了。大过年的说这些,也不嫌晦气!”
他一把推开田氏,拿起刀剔骨。结果一刀下去,肉没切多深,先把手指给割破了。
田氏顿时一阵大呼小叫,“哎呀就说你这没用的东西,帮不上忙就算了,还净添乱。洗洗手,金疮药呢?哦还有棉布……”
不止廖温一家,在尹家将尹氏接走之后,整个乌索连同关城,气氛也都变得奇怪起来。
给廖华裳递了帖子的开始后悔,正打算递帖子的,也悄然打消了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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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家就在这种怪异的氛围中,迎来了乾和十九年的除夕夜。
出嫁的女儿即便大归,也是不能回娘家过年的。
家富和家财媳妇儿女去了燕城和睢州,与家人团聚。
廖华裳让人去请了潘珄和温琅玉,与郑全等人和云儿一家都聚到了一起。
春燕带着夏蝉和云儿,将白菜芯、暖棚里间出来的小青菜和新发的豆芽洗净,分别放到一只只藤篮里,还有切片的冬瓜、土豆和泡好的干笋干菜,以及新鲜的菌子。
红案师傅是当地人,廖华裳让他切好肉片、鱼片放在冰窖里,给了他红封和一些年货让他回家过年。
等红案师傅走后,廖华裳又从空间兑换了大量牛、羊、鱼、鹿肉片,以及鸭肠、鱼丸、鸡肉丸和猪肉丸放在冰窖。
云儿娘亲王氏,磨了豆子做了豆腐,又炸了好些豆泡。
大锅里的棒骨汤泛着奶白的水花,里面的红枣、姜块和枸杞、大蒜在汤里翻滚,浓郁的肉香飘满整个酒楼。
陈方带人贴了桃符,春生则领着瑞儿和瑁哥在街上放爆竹。老远就听到两个孩子高兴的尖叫声。
夜幕降临,酒楼前挂上了红灯笼,热气腾腾的肉汤盛在一只只锅子里,连同各种菜式全都摆上了桌。
宾客至、酒已温、炭火正旺。香气氤氲的酒楼里,欢声笑语、杯觥交错。
岁序更新之际,一场春雪,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