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审出结果了?楚慎果然好手段。
卿言盯着楚慎,急切的想证实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何人派他来刺杀本公主?”
“刺客来自七色,根据他的供词,这幕后主使之人似乎来自南夏。”楚慎回答。
“南夏?”卿言着实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惊讶得声调都上扬了几度。
“依照供词,确实是南夏。”楚慎再次肯定。
怎么会是南夏?
卿言从楚慎身上挪开视线,凝思不语,似是怕错过任何细节一般,在脑子里细细过了一遍与南夏的交集。
蓝臻自是不说,为了帮他怕是把南夏的大皇子蓝靖和司徒一族都给得罪了,不过,这种明面上的冲突,若是就此他们便对邻国储君起了杀心,似乎有些牵强。
卿言这么一想,便觉得这杀手的供词有些不妥。
莫非楚慎骗我?
卿言心想,又盯着楚慎看了好一会儿,楚慎一脸坦然,似乎在等着卿言给他一些关于南夏为什么要刺杀她的线索。
若不是楚慎太狡猾,那便是杀手假供了。卿言一时半会儿没了头绪。
楚慎见长公主殿下也提供不出什么线索,索性不再追问。
伤口还在痛,卿言挥手打发了楚慎,喝了他送来了汤药又睡下了。
午夜。
军营内,因长公主遇刺而加强了巡防,人数也增加了一倍。
躲在暗处的玄色身影从二更一直等到午夜,仍旧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或许是实在按耐不住,又或许是任务重要需限时完成,玄色身影冒险潜入。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墨菲定律又狠又准的砸在玄色身影身上,离卿言的主帐仅一步之遥的时候,被发现了。
帐外打斗声愈演愈烈,卿言终于被吵醒了:“思承,帐外何事?”
“公主,有刺客闯入。”思承早已戒备起来,回话时,手中长剑都不曾放下。
到底是谁这么想我死?打草惊蛇了都不放弃!
卿言蹙眉,心里越发沉重了。
不多时,打斗声渐弱,帐外是楚慎的声音:
“末将救驾来迟,请长公主恕罪,刺客已拿下。”
卿言给了坠儿一个眼色,坠儿会意的将楚慎请进帐内。
一起入帐的还有刚刚被抓的刺客。
不过,与之前的小个子杀手不同的是,这个刺客并没有因刺杀失败而急于自尽,反而看起来像是很怕死的样子,楚慎在准备卸掉他下巴的时候,发现他并没有咬破毒牙的打算,或许,嘴里根本就没有毒牙。
难道不是刺客是细作?
楚慎审视着跪在面前的玄色身影,在抓住小个子杀手的时候,他故意放话说,长公主殿下重伤,或许不治,若这个人不是刺客,便是冒险来打探消息的。
玄色身影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他稍稍有反抗的举动,身上便马上被狠狠的来了一下,终于承受不住倒地不起,还从怀里滚出一个锦囊。
楚慎盯住锦囊,坠儿眼明手快赶紧捡起来呈给卿言。
卿言捏在手里左右瞧了瞧,复打开锦囊,朝里望了望。
里面是半块残破的金锁片。
卿言登时明白了。
“你们先下去,我有话问他。”卿言对众人下了逐客令,当然,谁都听得出这个逐客令主要是给楚慎下的。
等该走的人都退了出去,卿言把金锁片从锦囊里取出来细看,果然是她给蓝臻的信物。
“昭王殿下可有让你带话?”卿言直接问。
“回,回长公主殿下,王爷说……”玄色身影看着卿言觉得说不出口,却又不得不将话带到,“说……”
吞吞吐吐的,卿言不耐烦的眉头微蹙。
玄色身影心头一颤,面色一慌,赶紧说出口:“王爷说,伤在小言儿的身,疼在臻哥哥的心,臻哥哥向你保证,一定让蓝靖双倍还你。”
玄色身影一口气说完,面无血色的跪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这样明目张胆的调戏,卿言觉得,还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与蓝臻相处也不是一日两日,犯不着为个纨绔生气。
而身旁的坠儿和思承却气得已经剑拔弩张了,若不是卿言拦着,估计早就把玄色身影胖揍了一顿。
卿言把话中有用的信息,与楚慎带来的刺客招供一合计,便可得出两个结论:
第一,楚慎没有说谎,他的确是让刺客招供了。
第二,刺客招供的内容是真实的,要杀我的人是南夏的大皇子蓝靖。
可,这是为什么呢?
卿言仍旧没有头绪。
望着面前跪着的人,卿言思忖了许久才试探性的开口:“你家王爷最近是不是把大皇子得罪狠了?”
玄色身影稳了稳身形,仍不敢抬头:“王爷说,若是长公主殿下问起,就如实告知。”
这个蓝臻,还真是什么都想到了,既然如此,卿言也乐得洗耳恭听。
“说吧。”
玄色身影战战兢兢的开口:“十日前,桂王殿下,啊,就是大皇子,因谋害我家王爷证据确凿,被皇上废为庶人了。”
什么?这么大手笔?卿言一震。
可转念一想,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蓝靖即使被废了,狗急跳墙也应该是找蓝臻报仇,为何会是我被刺?
就算与蓝臻合作的事暴露,杀了我也不过是少了一个伙伴,蓝臻大可以再找别人,除非……
我这个伙伴对蓝臻特别重要,以至于让蓝靖铤而走险。
如此一想,卿言的眉头蹙得越发深了。
兀的,卿言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罪魁祸首应该是那一万件新式兵器,若是我死了,蓝臻的兵器就没有着落,他再想装备那五千精骑,便是天方夜谭了。
这个蓝臻,如此重要之事竟然走漏了风声,现下敌暗我明,还连累我,怕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卿言想着,心里便是忿忿不平:
“回去告诉你家王爷,若是再把我扯进南夏的家长里短,就别怪我不客气。”
卿言顿了顿,眼色一定:“定要将原话带到。”
玄色身影答诺,身体已然抖得象筛糠一样。
问话完毕,玄色身影被卿言打发出了军营,楚慎在帐外看着,不解却又不好多问,只是派军中斥候偷偷跟着。卿言早已料到楚慎好奇心重,便让思承将尾巴割掉,一路尾随的斥候只能回报一无所获,楚慎一惊,不敢再有小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