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言即可。”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卿言觉得许是这老军医大惊小怪了。
老军医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的答道:“刺客的刀头淬了腐毒,公主虽无性命之忧,但也需将养数日,且这伤口即便是愈合,怕也是要留疤的。”
难怪这几日换药时仍有血水渗出,卿言本以为是入夏天气酷热,伤口不易愈合,现下看来,是腐毒所致。
“知道了,下去吧。”卿言挥了挥手,声音平淡,让人听不出情绪。
老军医如获大赦,在楚慎的示意下退出了主帐。
卿言对疤痕倒是不甚在意,虽然这个时代对于女子的容颜看得颇重,不过,卿言这身份,容颜似乎不在考虑之列。
“公主,峪山之中有一仙医谷,末将可派人去求药。”楚慎见卿言不再言语,估摸着是老军医的话让小姑娘伤心欲绝了。
求药?
卿言听罢,心里一笑,自己这是又让楚慎找到了驱使徐照打杂的借口,这样也好,多做多错,楚慎总会露出破绽来。
卿言故作大喜:“那就有劳楚将军了。”
楚慎得令,赶紧去了。
经过老军医的调养,卿言的伤口已经好多了,不过,挪动身体的时候还会疼得让卿言呲牙。
卿言试探着用手支撑身体,想下床活动活动,伤口的疼痛仍让她不由得腿软。
“公主。”坠儿正端着可口的膳食入帐,见卿言自顾自的下床,赶紧放下手里的托盘,把卿言扶住。
因着对楚慎有诸多顾虑,卿言身边除了坠儿和思承,也未让其他人近身伺候,是以卿言受伤的这几日,坠儿忙前忙后,累得脸都瘦了一圈。
“无妨。”卿言拍了拍坠儿的手。
坠儿把卿言扶正坐好,赶紧说:“我去请老军医。”
“不用,老军医刚刚已诊过脉,他说我明天就能痊愈。”卿言笑着制止她。
“公主又在戏耍奴婢,这么深的伤口,哪能说好就好。”坠儿撅着嘴,满是不平,“都怪那个什么昭王,自己惹祸就算了,还连累我家公主,要是让宁将军知道,定要扒了他一层皮。”
坠儿说着,把膳食端到卿言面前,这几日受伤没有胃口,今日色香味俱全的几道小菜,倒是让卿言食指大动。
正吃着,思承在帐外求见。
卿言放下餐具,即允。
思承入帐后也未有过多礼数,随即汇报调查的情况:“公主,徐照手下一名亲兵,前几日与七色有过频繁接触。”
“什么?”卿言大惊,徐照竟然勾结蓝靖要杀她!
“可有查清楚?”
“属下已再三确认过。”
“鲁严呢?”
“没有发现异样。”
卿言不再言语,神情逐渐凝重。
边关大将的副将与南夏勾结谋害储君,这是谋逆大罪,而楚慎把徐照调离机要位置,到底是已悉知他的意图,还是不经意为之?
若是前者,楚慎却没有将徐照收押,揭发其罪行,要么就是有同流合污的打算,要么就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若是后者,楚慎便是要负失察之责。
“思承,让思悠思悟贴身盯着徐照和楚慎,若有异动,立即来报。”卿言吩咐。
思承领命退出,直奔聆风阁峪山分部。
自思承把思悠思悟从莹华公主处召回,卿言并未让她们行暗卫一职,而是让她们重建被捣毁的聆风阁峪山分部。
这姐妹二人虽是暗卫,却性格活泼,又难得的机警,卿言自然是要人尽其用,而此时,弄清楚楚慎的心思,却比重建峪山分部更重要。
“公主,您再吃点吧。”坠儿见卿言吩咐完思承,却还是愁眉不展,没有动筷,不由得担心她的身体。
卿言回过神看着这精致的膳食,突然没了胃口,可一想到自己这大伤未愈的身体,卿言还是拿起了筷子。
而那边,楚慎也马不停蹄的吩咐徐照去仙医谷求药,这比起找各种食材和用品可难多了。
“将军,这……长公主是强人所难啊!”徐照欲言又止,许是怕自己强留下来的意图太过明显,而不敢直接违命。
“长公主殿下在我军营遇刺,若是追究起来,你我项上人头都难保,现下长公主还未发难已十分难得,这事儿你不去,难道还叫我去不成?”楚慎一拍身边的几案,案上镇纸几乎都跳了起来。
徐照见楚慎怒气正盛,也不敢再多说,只得领命而去。
回到自己营帐,徐照脱下行军披风狠狠的摔在地上,他身后的亲兵赶紧捡起来。
即使一百万个不愿意,此时也不得不按照楚慎的吩咐,去做这些无意义的琐事。徐照强忍着怒气吩咐身后的亲兵,明日启程去仙医谷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