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剩余的一千玄甲军,利用换防尾声分成若干小队,一部分偷偷从边境的山林中潜入川蜀,另一部分则围守在南夏境内的峪山矿区段,虽然大齐在峪山矿区发现了金矿,但南夏却只是将境内这段峪山矿区管制起来,并未开采,是以这段矿区边境仍旧由蓝臻御下的边军做主。
楚慎派出的斥候一路盯着蓝臻,是以南夏边军的一举一动,都即刻传回了大齐楚慎的军营中。
为了不让楚慎起疑,蓝臻故意让玄甲军发现斥候却不抓住,只是重伤了他,让他能逃回大齐楚慎的军中。
“卿卿,蓝臻已入川蜀了。”洛清将蓝臻的传信递给卿言。
“他带了多少人入境?”卿言问。
“剩下的玄甲军都悉数入川蜀了。”洛清叹了口气。
“什么?他疯了吗?此前说好只带二三百人,从川蜀转境入大齐,跟我去东南边陲,为何他要私下行动?”卿言大惊。
“蓝臻说你帮他保住四千人的命已是冒了极大风险,剩下的他自己解决。”洛清紧了紧身侧的拳头。
“他怎么解决?带着剩下的一千玄甲军在川蜀跟南夏皇帝拼了吗?还是等着被川蜀发现,与南夏皇帝联手把他灭了?”卿言气得大骂。
“公主。”
卿言正在气头上时思承请见。
卿言:“进来。”
“公主,瑞王殿下密函。”思承递上信笺。
卿言赶紧接过打开。
信笺上是瑞王贴身暗卫的亲笔:聆风阁峪山分部新卫训练场可容千人。
“还是哥哥贴心。”卿言欣喜的将信笺递给洛清。
洛清看后,脸色也由阴转晴。
“思承,思悠思悟回来了吗?”卿言问。
“前日已回峪山分部。”思承答道。
“好,让她俩去峪山新卫训练场接应剩余的玄甲军,再派人知会蓝臻,若想活着回来拜堂,就乖乖按原计划行事,否则就别回来了。”卿言吩咐。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定要将原话带到。”
“是。”思承答诺退下。
聆风阁的新卫训练场是十分隐蔽的,剩下的玄甲军藏匿其中,定会是神不知鬼不觉,既能躲过南夏皇帝的搜寻,也能避开父皇的耳目。虽然聆风阁隶属父皇和朝廷,但哥哥却是聆风阁的实际掌权者,要在一个边境偏僻的新卫训练场里藏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现在只希望蓝臻和剩余玄甲军能躲过川蜀和楚慎,安全进入新卫训练场。
卿言在心里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一连几日,卿言都在馆驿焦急的等待思承的消息,直到第三日入夜时分,思承才匆匆归来。
“公主,已全部安排妥当,八百玄甲军已入聆风阁新卫训练场,两百精锐随昭王殿下从川蜀乔装成商队入境,在峪山东南五十里的黎城等候公主。”
“好,明日出发去黎城。”卿言舒了一口气。
黎城是从峪山前往东南边陲的第一站。
翌日,卿言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这次前往东南边陲,为掩人耳目,卿言与洛清扮作回乡省亲的小夫妻,目的地是东南边陲重镇宜州。
出行的队伍并未低调行事,一路轻奢,以游山玩水的方式慢慢前往宜州。
从峪山到宜州约六百里,以这样的速度,即使走官道,约莫也要十天才能到达,卿言吩咐思承先一步去宜州安排。
“公主,若属下去了宜州,可就无人护卫您的安全了。”思承担忧。
“无妨,此前七色刺杀时,洛清的本事你是见过的,可保我性命无虞,何况不日将与蓝臻汇合,他的能力你该是信得过。”卿言不以为然。
“可昭王殿下现下是商旅身份,不能随侍公主左右,若公主有危险,定不能及时护卫。”此去东南危机重重,思承甚是担心,也无怪乎对任何人都不信任。
“可我现在的身份是宜州商户女,因丈夫疼爱,一同回乡省亲,若身边带个贴身护卫,还是个男子,这身份不就穿帮了。”卿言笑道。
确实如此,思承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从峪山出发,卿言一行走了一日便到了黎城。
黎城是个繁华富庶的小城,因在交通要道上,来往商旅众多,且多为跨境商旅,是以各族人员汇集于此,与蓝臻在此处汇合是再合适不过了。
入夜,卿言一行入住了蓝臻早就落脚的客栈,以蓝臻的挑剔,所选客栈华丽宽敞,陈设大方实用,卿言走进客栈时,腹诽了一句:败家。
因着与洛清是扮作新婚夫妻,所以二人不得不宿在同一间房内。
卿言与洛清一同进入房间,随手将门上。刚关上门,卿言便感觉到了洛清不自然的紧张,不禁心里一笑,恶作剧的心思随之涌了上来。
“洛清,只有一张床,怎么办啊?”卿言笑着问。
“不,不碍事,卿卿睡床,我,我睡榻即可。”洛清赶紧红着脸回答。
“那怎么行,这榻太小,洛清身量高挑,还是你睡床,我来睡榻吧。”卿言故意说,还径直走到榻前,准备宽衣。
洛清见这般情形,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卿言将外穿的素纱襌衣脱下,解开了细纱中衣的丝带,才回过神来,赶忙止住卿言的手,连声道:“卿卿,卿卿还是,还是睡床吧。”说着,把外套的素纱襌衣给卿言披好,再拉着她的手走到床边。
看着洛清红着脸的样子,卿言噗嗤一笑,洛清便更不自然了。
“洛清,你是在怕我吗?”卿言止住笑。
“卿卿为何这样问?”洛清道,自己的举动显然不是怕而是惊。
卿言:“你看,你不仅紧张,还脸红,连说话都结巴了。”
“我,我没有。”洛清更紧张了。
“你有,你就是有,你若这么怕我,那便不要与我一起了,”卿言故意逗他。
“卿卿。”洛清突然严肃起来,“卿卿这是要反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