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城顿了顿,皱眉调转剑头,青竹剑在云端如支飞箭射入云海中。
看清莲城御剑飞走的方向,坤缺无所谓抱着双臂,不阻也不拦,凭他遁走。
事实是,莲城使出浑身本事带着纤纤奔逃,坤缺依旧能不紧不慢早一步出现在他的前方。
追追逃逃,躲躲堵堵,三人并肩岀现在了京都繁华的闹市里。
不过结局似乎在纤纤意料之中,她只顾飞奔在各种新奇的物事和玩意儿当中,丢下莲城和坤缺相看两生厌。
京都车水马龙,雕梁画栋林立。来往的小贩走商挤在路旁,小声交耳议论着那缓缓驶来的华丽銮金车辇。
车身描金雕花,朱漆填画,如一座移动的宫殿。
紫金盘纹的绢帘前,珠帘上的玳瑁随着车辇走动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有来不及避开的路人,被引路的兵丁吆喝怒骂一棍子赶开。
几十个婢女和兵丁拥着车辇一路浩浩荡荡而来,弱小的人们低头卑膝,敢怒不敢言。
纤纤怀里抱满五彩糖人,挤在一堆妇女后,皱了皱眉,问:“这是谁的车驾?如此排面?”
身旁的妇人小心翼翼拉了拉纤纤的袖子,小声说:“姑娘且莫大声,小心招来杀身之祸。”
“哦?难道是君王不成?”纵然君王杀人,总得有个名正言顺的罪名。
那妇人似不敢提起车辇中人名讳,战战兢兢退到了人群中,不再搭话。
纤纤不以为然将糖人纳入袖中,翻手去摸发髻,两指拈了个空,才想起乾坤扇早已被人取走之事。她翕动鼻翼,叹息一声。
习惯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
“你此刻自身难保,别再想着打抱不平徒增烦恼。”莲城从人头攒动的人海挤到她身边,皱眉递过来一纸通文。
“缉凶?这画的是?我吗?”
将通文上下左右仔细瞧了一番,纤纤注视着通文上那容貌潦草的女子,如她这般神仙容貌,实难原谅这画技拙劣之人。
要不是那字迹清楚写着“风岭门女弟子纤纤”,谁能将这画中之人和她联系到一起。
坤缺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身后,冷笑:“我看纤纤这名字不适合你,一个仙体之身,被妖和人追拿,你叫软软正合适。”
“你……”纤纤呲牙忍了忍,笑:“软软也不错。”
莲城猛烈咳嗽一声,不可思议望着她:……
坤缺挑了挑眉,唇角不屑往上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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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城将通文在手中溶灭成灰,眼中弥漫担忧道:“你可知这车辇中所坐之人,她父亲在京都权势滔天,可比王权。”
“相爷府!”纤纤淡笑拢拢唇,望向远处,那金碧辉煌的雕檐翘角在众多木窗青瓦中拔尖而岀,屋角上高悬的金铃在日光中发出刺眼的光芒。
“你都知道?”莲城扬眉望向她,颇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