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水弯下了腰,果不其然,绣桌下面有一副绒花。
忙捡起来出门找到穆清柠:“三小姐,是这个么?”
萍水不明就里的将绒花双手奉给了穆清柠。萍水只见三小姐面色红白交加,似是在极力的压制自己的怒气。
穆清让冷眼看着穆清柠:“三妹,你回屋去抄写《了凡四训》,抄不完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穆清柠甩手走了出去,萍水一时不知所措,看着穆清柠的背影欲言又止。
“你跟着她,抄完了送母亲那里。”穆清让叮嘱萍水。
萍水得了命令,赶紧出了去。
白山谷:“明月,感觉好些了么?阿哥背你你回家吧。”
明月看着戏剧的转折,有些伤心,原来自己跪了那么久,三小姐只抄了万余字便可抵消了。
不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么?真到了这时候,连道歉都可以省去了么?
看来还是自家娘说的对,人都有自己的命,认不清怕是像戏文里那种,心比天高只会命比纸薄,心里想计较又觉得没资格计较。
白明月不由叹了口气“阿哥,咱们回家吧。”
穆清让心里对自己的处置很是满意,看着山谷:“山谷,我惩罚了三妹,你带明白回去休息,明让我母亲给你娘点人身啥的,带回去给你妹补补身子。”
白山谷望着眼前气宇轩昂,言辞恳切的穆清让,不觉苦涩一笑,点了点头,背着白明月走了。
他只是觉得穆清让有些可怜,估计他自己估计都没有意识到,身为既得利益者集团的份子,即使他奋力逃脱,缺依旧言行举止无不是穆老爷的复刻版。
他的骨子里还是潜意识的高人一等,从来不曾真正意义上,平等的对待过他们这些人。否则他不会大家长似的惩罚穆清柠,还施舍似的想用人参补偿。
不过是一句道歉的话语,确是提也不曾提一句。
或许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在混沌之中谁又能看的清楚呢。
白山谷的思考何不是现在自己的阶层思考呢?
如果穆清让这种既得利益其团的人习惯了高人一等。那么白山谷他们却也习惯了委曲求全,忍气吞声。
多年之后两个人重历了近乎相同的事情,他们定然会回想起这个烈日灼灼的午后。
“阿哥,我的筐还在偏房,咱拿着一块回家吧。”白明月有气无力的提醒着白山谷。
山谷本想着把明月放下来去拿东西,刚停下来,还没来得及把背上的明月放下来,就见着萍香匆匆忙忙的把筐送了出来,还贴心的帮明月背了起来。
山谷见她一直低着头,眼睛似是刚路过,想着刚才可能是吓着了,便和善的笑了笑:“谢谢你”。
白明月也笑了笑“萍香姐姐,谢谢你,我们先回家了。”
萍香看着兄妹两人离开,手不住的发抖,事情似乎变得有些奇怪,没喊老爷夫人,这是什么情况?
她便又急匆匆的跑去找萍雨,怕徒增什么变故,还是先说清楚了好。
那边穆府赏花品茗好不热闹,阴差阳错的姻缘,皆大欢喜。
这边白魏氏焦灼的等在家里,白老三劝慰着别着急。
等了好大一会,不放心,便起身去了路口候着,来回踱步了良久。终于看见了白山谷背着明月,明月背着背篓回来了。
白魏氏急忙迎了上去:“明月啊,你可还好?”
“娘,我没啥事,就是日头大了有些中了暑气。”白明月俏皮的笑了笑了,宽慰自己母亲不要忧心。
“娘,明月没啥大事,咱先回家再说吧。”白山谷看着有些焦灼的母亲劝慰着。
白魏氏赶忙扶着随兄妹二人回了家。
将明月安置在卧榻上,山谷便和明月,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说事情来龙去脉,白魏氏心疼的在旁边用小石臼捣着紫珠草的叶子。
白老三愣做在旁边,不曾言语,似是在思考着什么,面色沉静如水。
“这紫珠草的叶子能散瘀止血、消肿止痛,你忍着点,怕是会疼。”
然后用木勺子一点一点的给自家女儿膝盖轻轻吹着抹着草药。
“嘶……嘶…”明月觉得膝盖有些刺痛,忍不住的倒吸了几口冷气。
白魏氏又心疼又生气:“你说你带着绒花招摇什么?给你说多少次别露头别露头,你非不听”
白老三回过神来,面色有些笑意。听到妻子的话颇有些不满:“又不是闺女的错,你埋怨啥?”
“娘,这事是三小姐不对,明月哪里有错?”白山谷也不赞成母亲的说法。
“娘,我饿了,你去给我做点绿豆粥吃吧。”白明月看着萦绕在空气中箭拔弩张的氛围,赶忙打圆场撒娇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