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粥开始咕噜咕噜冒热气,我听见声音,连忙关掉电磁炉,差一点就要溢出来了。
粥熬好了,我开始炒菜,炒到一半的时候,家庭医生来了,他知道齐樾家大门的密码,进门进来的时候,注意到厨房里的动静,以为是常颜,还喊了一声她的名字,但,我露出来了。
“你是?”家庭医生是个长得有点好看的男人,穿着到膝盖的白大褂,受重力真能喝看着就沉的医药箱,他还带着一副黑边框的眼镜,看起来非常专业。
“我是齐樾的朋友,那个,常颜说她很忙就先走了,我在这照顾他。”
家庭医生点了点头,似乎很相信我说的话,他指了指我手中的锅铲,说:“你是在做饭?”
“啊,对,你要吃吗?”我纯粹就是礼貌的无心一问,然而,医生点了点头,“可以,麻烦你了。”
我:“......额,好。”
医生去给齐樾扎针打点滴,而我,看着一根胡萝卜切出来的半盘胡萝卜丝,对等会儿是否真的够两个成年男性吃产生了怀疑。
我的眼睛看向了,还没坏的香菇,胡萝卜跟香菇应该能炒一块吧。
没抄过,问问度娘。
于是,在度娘那里逛了一圈后,我把香菇清洗一下,切片开始跟胡萝卜丝一块清炒。
做好饭后,我先把粥盛出来两碗,去看看齐樾醒了没有,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对话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田螺帅哥?我刚才看到对方在厨房给你做饭。”是那位医生的声音,磁性的嗓音促狭的笑意。
“估计又是常颜从她gay吧里给我送过来的追求者。”齐樾已经醒了,说话声音有点微弱。
“你不是不喜欢男的吗?”医生问。
齐樾:“你出去让他走吧,告诉他,我性取向女,如果再接近我,以后就别想再干这个工作了。”
医生哼笑了一声,说:“行吧,我过去跟他说一声。”
眼见医生要出来,我却没有任何要转身走的意思,他打开门,一出来便看到我,愣了一下,说,“想必你刚才也听到了,他不喜欢男的,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你走吧。”
竟然把我当成那种人了,我简直要被气笑了,故意大声说道:“那行吧,既然主人不欢迎,那我走。”
说完,我对面前的医生淡淡一笑,转身就要走。
“许阮!你站住!”身后传来齐樾震惊过后急切的声音,我只当做没听到,大步朝门那边走过去,而此时,身后再次响起齐樾的声音,“徐初末,给我拦住他。”
我本就是假意离开,但那位医生速度也真是够快,几乎是用跑的,在我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猛地抓住我的手腕,一个用力直接把我拽到了他跟前。
距离突然被拉近,我听见他笑着说:“田螺帅哥,我朋友让你不要走,过去一趟吧。”
我对他翻了一个白眼,甩开他的手,径自朝齐樾的房间走去。
齐樾因为慌张,已经坐了起来,甚至有下床的迹象。看到我返回来,我看到他坐会的时候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故作轻松地问我:“你怎么找过来了。”
我把给他打电话被常颜接到的事情说了,又说:“她说你生病了,我心想着,你到底是我未来的老板,过来看看你。”
齐樾静默了很久,问我:“就不能单纯是因为,把我当成朋友,担心我,才过来的吗?”
我愣了一下,说:“你也可以这么以为。”
“许阮,你还真是,连骗我都不吝啬骗我,算了,不想跟我做朋友就算了,你不说你给我做了饭?饭呢,我饿了,要吃。”
“那你等着,我去给你端。”我把粥还有菜一并端过来,放在他的床头柜上,抬手示意,“你吃吧。”
“你这样我怎么吃得到?床头柜旁边有个折叠桌,你过来给我放到床上。”
我不可思议的看向他,竟然还使唤上我了。
“你不是说我是你未来领导吗?未来领导提前让你做点贿赂老板的事,到时候给你升职加薪不行吗?”
“行。”我咬牙道,心里对自己默念三遍,许阮,都是为了钱,都是为了钱,为了钱。
我把折叠桌放在齐樾的床上,又把粥和菜都放上去,“吃吧”活爹,谁能舒坦的过你。
一旁的医生突然笑出声来,我这才想起来他还在,想起方才这人也要吃饭,我说:“我把菜都盛给他了,你去喝粥吧。”
医生似乎没想到我还记这茬,说:“我不饿,我刚才说也要吃,是故意说的。”
我有些无语:“……行吧,你不吃那就让齐樾自己一个人吃完。”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句话起了应验,齐樾喝完了一碗粥后,说还要喝。
“你没吃饱?”
他:“我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一顿饭还没吃,你觉得刚才那点我能饱?”
我抽了一下嘴角,说他:“那你怎么不吃饭?怎么,想修仙呢。”
不过话说归说,我还是去给他盛粥去了。
盛完一满碗粥,锅也见底了,我接了水泡着,为了等会儿好刷。
“喝吧,最后一碗。”我把粥端给齐樾,他接过之后,就着剩余的菜,一并吃了个干净。
见他吃完,打点滴的水也已经换上了第二瓶,我趁此问医生,“他这个情况,是不是得戒酒?”
医生说:“当然啊,不仅得戒酒,还要注意休息,他最近睡眠不足,身体也有点虚,不过男的嘛,身体结实,养个十天半月都好了。”
“那他这个水,是要输几天?”这马上就体育考试了,别影响考试了。
“已经输两天了,再输三天,输够五天就行了,输完水之后,就是静养,饮食上也要注意清淡和养胃。”
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又过了一会儿,我刷完锅碗回来,医生已经在收拾东西走人了,我问他不等针拔了走吗,他说针我就可以拔,他医院有事,得先走了。
目送医生离开,我又返回齐樾的房间,看着还有大半瓶的水,我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快八点半了。
这瓶水滴完,至少也得半个小时间。
“晚上直接睡在这儿吧,有床。”我正要问他放心不放心我给他拔针,齐樾突然问我这么一句。
我怔了一下,说:“还是不了,等会儿给你拔完针我就还回学校去。”
对于我的拒绝,齐樾也在意料之中,见我直白的说出来,他眼中仍是闪过一丝失落。
看着他黯淡的眼神,我也陷入了一时的沉思。
因为,我不明白,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跟我做朋友,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想要跟我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