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医院后,我已经生无可恋了。
齐樾抱着我先是在放射科拍了个片子,又抱着我到九楼找骨科医生,这个过程,我俩没少被人围观。
我已经麻木了,被围观就被围观吧,反正脸已经丢完了,不差这一会儿了。
结果出来的很快,医生看完片子之后,先是给我开了一些药,紧接着就说要打石膏。
我一听到要打石膏,满脑子都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拄着拐杖,一瘸一瘸走路的画面。
太笨了,也太难看了。
“可以不打石膏吗?”我哭丧着脸问医生。
“可以啊,除非你这只脚不想要了。”医生的一句话,直接让我闭嘴,一旁的齐樾见此,对我说,“下周就放假了,忍几天。”
一听他说话,我就来气,气鼓鼓道:“你说的倒轻巧,忍,我回教室不爬楼梯吗?还是我回宿舍不爬楼梯?我还要上床睡觉,这些能忍吗?不是你受伤,你当然不在乎我接下来行动有多困难。”
“这些都是小问题,只要你愿意,我当你的人形拐杖。”齐樾试图讨好我,他在我面前蹲下,表情有些于心不忍,但一开口,还是欠揍的语气,“你说你,非要踢我那一下干什么?你这不是自作自受吗。”
哈,我要被气笑了,“是,是我自己自作自受,我活该,所以,齐大校草,请你离开吧,我不需要你任何帮助。”
“不需要我任何帮助?那刚刚是谁搂着我的脖子被我抱进来的?许阮,是你吧?是你吧?”他故意凑到我跟前,我越是不想看见他,他越是凑的近。
我一巴掌捂住他的脸,无比抗拒,“你离我远点。”
“老实点。”正在为我涂抹药膏的医生见我还有心思跟朋友闹着玩,手下用了点力,疼痛袭来,我立马就老实了,连忙求饶让医生动作轻点。
“石膏一小时后开始上,你们先坐外面等会儿吧,我还有门诊呢。”听医生这么说,我招来人形拐杖,扶着齐樾,我俩到走廊椅子上等着去了。
等待期间,齐樾怎么喝什么不喝,他去买水,我想到来的时候,在医院门口看到的一家蜜雪冰城,我说:“医院门口有家蜜雪冰城,我想喝杨枝甘露,少冰少糖的那种,你去买。”
“还少冰?这天你喝冰的,不怕肚子疼?”
我微微一笑,拿刚才的话故意呛他:“我就算肚子疼,那也是我自作自受,你去买你的就好了。”
“行,我去买,你在这儿等着。”
看着齐樾心甘情愿去买水背影,我对着他背影竖起了中指。
等待期间,我百无聊赖玩起了手机,我打算刷一会儿搞笑视频,刚打开软件,顶部就弹出来一个视频电话,是江楼的。
看到是他,我又意外,毕竟这段时间我俩都没怎么联系。
无他,他太忙了,医学生每天除了上课时间,其他时间基本也都埋在图书馆看相关资料,江楼那么上进,跟我聊天的时候,逐渐减少。
我接通了电话,太久没见的人出现在手机里,我心里突然有些感慨。
“软软,你猜我在哪?”他一开口就是笑着的,我莫名被感染,说,“让我猜猜,你不会来找我了吧。”虽然是故意开玩笑,但是,想到他如果真来了,我肯定很激动。
屏幕里,褪了一点稚气的年轻人,眼睛里有光,他说,“猜对了,快来校门口迎接我吧。”
“我靠,你真来了???草,疼死我了”我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时间忘了脚还歪着,下一秒,整个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软软,你怎么了?软软?”手机里传来江楼担心急切的声音,我扶着椅子慢慢起身,艰难的发出声音,“江楼,我,我脚崴了,我现在在市中心第一人民医院呢,你,你直接过来找我吧,我在住院部的九楼骨科。”
“你脚崴了?软软,你怎么把脚崴了,这得多疼啊,你等我过去啊,你自己一个人吗?有没有人陪你?”
我重新坐回椅子上,把手机拿好,让他看到我,视频里,江楼已经坐上了车,我看到熟悉的车内装饰,我问他:“你是开车来的吗?”
“对,开车来的,软软,你发个位置给我吧,我刚才导航了一下,发现市中心两个人民医院,不确定到底是哪一个。”
我把视频设置成窗口模式,发了一个定位过去,“我发过去了,你过来路上慢点啊,陌生城市,我怕你一不小心就走错道了。”
“放心吧软软,我不会走错道的,软软,你饿不饿啊,有没有想吃的,我路上给你买点。”
“我没有想吃的,你别来了,你好好开车吧,我先挂了。”以防影响江楼开车,我挂断了电话。
我是真没有想到,江楼真的来了,横跨几个城市,九百多公里,就这么开车来找我了。
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感觉,总之,满足,激动,开心,不可思议等等心情,全都有。
等待江楼过来时间,我一心都是他,把齐樾忘得一干二净。
我每隔五分钟都会问江楼一次,问他走到哪了,不期待他会回我,因为知道他在开车。
可是,每当我问一次,他都会给我发一次位置,最后,我俩干脆直接共享位置。
看着地图上两个头像越来越近的距离,我的心里开始期待起来。
“软软,我已经到医院了,车子也已经停好,我现在,正在跑着去见你。”
听着江楼发过来的一条语音,说话的声音带着有些沉重的呼吸,我的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我的目光一直盯着不远处的四面电梯,等着江楼会从哪个电梯里出来。
“叮”
是电梯到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的明显。
我站了起来,手扶着墙慢慢朝那边移动了两步,接着,电梯门开了,踏出来一双大长腿,江楼出现了。
“软软。”他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下身也是黑色的,头发被梳成了三七分,他一眼就注意到我,看到我,原本平静的表情瞬间变得开心。
隔着距离,我与他四目相对,仿若多年未见的挚友,突然重逢,两个人遥遥相望。
“江……”我刚要开口叫他的名字,目光却看到江楼身后,另一个电梯也开了门,齐樾回来了,手中拎着两杯奶茶。
看到我,他眉头一皱,开口就说我:“许阮,你站着干什么?坐下。”
响亮的声音吸引了江楼的注意,他回过头,我心里一虚,莫名有种被捉奸的既视感。
“齐樾?”
“江楼?”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我听着他俩因为看到彼此,同时发出疑问,自己却有种很想挖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冲动。
我不知道我在心虚个什么劲,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软软,我刚刚还问你,你是不是一个人,你怎么没跟我说齐樾陪着你呢。”江楼开始向我走来,他走到我身边停下,扶着我坐下来,然后他在我面前蹲下,开始摸我的两只脚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