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醒来的时候,江楼不在我身边,没有温度的被窝让我萌生出一种,他一夜都未在的猜测。
从房间出来,餐桌上已经做好了早饭,江阿姨也在,看到我,她招手让我过去吃饭。
“阿姨,江楼呢?”我问她,谁料话音刚落,就见穿着围裙的江楼从厨房出来了。
看到他,我有些意外,问他:“你怎么起这么早?”
“好久没下厨了,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他端着一盘清炒丝瓜放在餐桌上,然后在我身边坐下,我鼻子比较灵,在他坐下的瞬间,我闻到了淡淡的酒味,是啤酒,而且其中还带着属于清晨林间露水的味道。
我心中的猜测更加笃定,江楼昨晚在我睡下后肯定出去了。
“软软,尝尝这个。”江楼夹了一块洋葱炒鸡蛋给我,我没什么胃口,但江阿姨在这儿,江楼又辛苦做了一早上,我终究还是吃了起来。
江楼问我味道怎么样,我昨天几乎一天没吃饭,吃不下,这会儿胃里虽然是空的,但是,我却吃不出一点味道。
“还不错。”我违心地说,江楼又夹了一块给我,但我实在吃不了太多,拿着碗躲开了,“别给我夹了,这些已经够了。”
我语气有些淡,江楼的手顿了一下,慢慢收回去,我知道他想让我多吃点,毕竟昨天我一天没吃东西。
“小楼,小软吃不了那么多,你就别给他夹了,小软,不想吃菜的话,喝点粥。”江阿姨似乎不想看我们之间气氛僵硬,出来打圆场。
我勾起嘴角,淡淡的笑了笑,说了声好。
这顿饭我吃得很慢,江阿姨吃完饭回房间了,我还在慢吞吞的喝粥。
江楼吃完饭后坐着等我,他说,“软软,喝不下别喝了。”
我把碗放下,看着餐桌还剩好多的饭菜,其实今天的江楼吃的也不多,如果是平时的饭量,今天的这顿饭根本不会剩下这么多。
“我去洗碗吧。”我主动站起来收拾碗筷,江楼却抓住了我的手,“软软,对不起,我骗了你。”
他突然的道歉让我有些不理解,我抬头看他,“为什么道歉?你有做错什么吗?”
“我昨晚,去墓地了。”他说。
我点了点头:“哦,这个啊,我没生气,你别多想。”
“软软。”他似乎不信。
我叹了口气,说:“我真的没生气,你们是朋友,你想去跟他说说话,我理解。”
听到我这么说,江楼才肯相信。
我帮江楼一块收拾碗筷,事后,他问我回不回家,我说要回的,我都回来了,我妈还不知道,我得回去。
“那我送你。”江楼说。
我没异议,于是,江楼换了身衣服后,便拿上车钥匙,送我回家。
“你是不是还要回学校?”回去的路上,我问他。
“下午就走,学校很忙,有很多课。”
我知道他忙,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一味的点头。
到我家楼下,江楼要下车跟我一块上去,我还记着我妈让我远离他的事,就没让他下。
“你回去吧,我看着你走,你走了以后,我再上去。”
江楼把车子掉头,车窗摇下,他看着我,眼里有浓浓的不舍。
“软软。”他又叫我,我等着他的后话,他说,“我走以后,你不要偷偷哭。”
我微微一愣,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眼眶有些发热,我说:“放心吧,不会偷偷哭的。”
昨天已经把伤心的眼泪流光了,不会再因为秦之彦而哭了。
目送江楼离开,我拎着自己的书包上了楼。
进家时候,家里安安静静的,我在玄关处换鞋,我妈似乎是听到了声音,慢吞吞走了出来,看到我,她有些意外,问我怎么回来了。
我低头看她已经很大的肚子,她现在走起路来越发的慢了。
“劳动节放假。”我说。
“这么快就劳动节了,放几天假啊?”我妈问我。
我说:“五天。”
“哦,还挺长的,既然回来了,就在家好好休息吧。”说完,我妈顿了一下,又说,“对了,冰箱里有昨天买的榴莲,你想吃了就拿出来吃。”
说完,她便又扶着腰慢吞吞的回房间了。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很想上前扶住他,但是我知道,我妈肯定不会让我碰她。
待产期是六月,下个月,我的弟弟,或者妹妹就要出生了。
我可能,要彻底被这个家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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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放假五天,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两天了,剩下的三天,我在家待也不是很放松,甚至可以说是很漫长。
从前我跟我妈有很多话,可是自从她怀孕以来,我们之间的话就慢慢变少了。
这天早晨餐桌吃饭,我问我妈身体怎么样,我只是担心她,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真的是高龄产妇了。
然而,我妈却只是很冷淡的回我一句,“你又不懂,跟你说有什么用?”
我只得把剩下的话又咽回肚子里,然后在饭后独自回自己的房间发呆。
我在家的这几天,我爸回来的次数很少,几乎每天都忙,某个晚上我等他到很晚,看到晚归的他带着一身酒气,我心疼的不行,连忙冲了一杯蜂蜜水给他喝。
我爸看到我,似乎忘记了我早就回来,眼神有些迷茫,“小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说我回来两天了。
他哦了一声,似乎又想起来,然后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他的身边。
“小阮啊,你不知道,爸爸很累,但是呢,爸爸也不想让你妈吃苦。”他突然的话让我摸不清头绪,只能根据自己猜测问他,是不是生意上出什么事了?
“不是什么大事,爸能解决,你不用担心,你就,好好上完大学,上完研究生,毕业了,找个稳定的工作,这样,爸就放心了。”
我爸平时话不多,但是每次说话,都能触动我的心,就连当初面对我喜欢男生,他都可以无条件的理解我。
“爸,我已经长大了,如果用得着我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扛着。”
我见不得他这般疲倦中又带着颓靡的样子,好像,好像他没有依靠一样。
“哎呀,我儿子真懂事,好了,不多说了,你赶紧回房间睡吧,我去冲个澡,不然等会儿回房间,你妈看到我这个样子,又该生气了。”
他起身,脚步虚浮的往卧室走,我看着他有些弯曲的脊背,眼眶发酸。
我好像开始变得不开心起来,但又找不到原因。
第五天的时候,我终于忍受不了家中压抑的氛围,一大早起来便收拾东西走了。
我没跟我妈,在我看来,现在的我,在不在家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我只给我爸打了个电话,说我要回学校了,我爸时候在跟员工讲话,匆忙对我说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便把电话挂断了。
我看着只有十几秒的通话记录,心里难掩难受,但最终也没有再把电话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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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后的日子,生活过得要比在家松弛得许多,但也更加忙碌了。
由何欢乐带头,我们整个宿舍开始了四六级英语备考的狂潮。
我其实不想考的,但是何欢乐说,万一以后考编用得上,也算是提前一个保障。
听到这话,我才点头同意。
我开始在学校和公司两个地方,每天来回周转,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齐樾提议过让我在校外租个房子,找个在学校和公司路线中间的位置,这样,如果哪天下班晚了,可以不用跑那么远再回来学校,而且有个属于自己的空间,学习也会方便许多。
他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我想省个钱,现在租房也不便宜,一间一室一厅一卫的单身公寓,一个月至少也得两三千块钱,而且还要押一付二,太不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