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后,已经是两天后的下午了,睁开眼,是较为眼熟的天花板,以及映入眼帘的吊瓶。
这是,陆京舟的房间。
我坐起身,动作间,头部传来痛感,我用没有扎针的那只手摸了摸额头,果然摸到了纱布。
想到后脑勺才好没几天,额头又被伤了,我真觉得自己挺霉运的,有种想要去拜拜佛报平安的冲动。
“咔嚓。”
是门开的声音,陆京舟进来了,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粥,见我醒来,他凛厉的眉峰微微一蹙,问我:“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那个小孩儿怎么样了?”我答非所问。
陆京舟走到我旁边来,把粥放在床头桌上,他抬头看了一眼吊瓶,见快要没水了,便直接把水换了。
“那个小孩已经脱离危险了。”陆京舟帮我换了一瓶水,他在床边坐下,抬手碰我的额头。
我不太想要他的靠近,把脸撇到另一边。
他摸了个空,我以为他会就此放弃,没想到他却捏着我的下巴,强行让我看向他,继而再次轻抚我的额头。
“下次不要莽撞。”他说,冰冷的嗓音里带着些许的责备。
我听不惯他的教育,面无表情道:“我那不是莽撞,是见义勇。”
“见义勇为差点把自己的命搭进去。”陆京舟抬眼扫了我一眼,似是不满我的做法。他端起桌子上的粥,拿勺子搅了搅,然后盛了一勺送到我嘴边,“喝。”
“我自己会喝,不需要你喂。”似是赌气一般,我把头扭到了另一边。
“那就自己喝。”陆京舟沉默了片刻,捞起我的手,把碗放到了我手中。
我确实有点饿了,粥是八宝粥,但因为没有加糖,喝着有点索然无味,但为了填饱肚子,我也就不嫌弃那么多了。
喝完粥,我把碗随手放在桌子上,问陆京舟我的手机呢,身上的衣服早就不是自己的那套,所以我相信我的手机肯定又在他那里。
陆京舟在我的质问下,从兜里掏出了我的手机,他扔给我,语气阴沉:“我没想到,你能跟他们有这么混乱的关系,许阮,你把自己当什么?”
接过手机,我首先就是看微信,果不其然,我昏迷的这两天有不少人找我。
陆京舟的话传入耳朵里,我神情微微一怔,想到了什么,无比讽刺的反击:“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吗?如果当年你答应我,说不定,我后面就不会招惹那么多人。”
我这话是故意说的,他这么看不起我的做法,我自然要反击回去。
我掀了一下眼皮,看到陆京舟绷紧的下颚,以及因为怒火而阴沉下来的面孔,我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感。
“陆京舟,那天在医院我说的很清楚,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了,所以,你别做一些无谓的事……”
“你想多了。”陆京舟打断我的话,像是真的不在乎那般,口气很淡,“照顾你,只是因为你是我弟弟。”
好苍白的解释。
我扯了扯唇角,有点想笑,“是吗,既然这样,那就请你,做好一个干哥哥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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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京舟端着空碗出去后,我开始给微信好友回消息。
有席野的,张星的,侯主任的,还有江楼,牧亭野,齐樾等等很多人,都给我发来了消息。
席野的是最多的,平时我若是不理他,他能一直给我打电话发消息。
我先捡了张星的回,他问的不多,就是问我醒了没有,身体怎么样了。
我打字回复:别担心,我已经醒了,身子也无大碍,我明天就回去了。
发送出去之后,我又说:你帮我跟侯主任说一声,在我没有回去之前,区领导,镇领导,不管谁找他,都不要去见。
张星:哥,你醒了就好。
张星:哥,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放心,我早就给侯主任说过了,我不会让侯主任当替罪羔羊的。
张星:我们等你回来。
我:好。
接着我便打开江楼的消息,有很多条。
江楼:软软,这周有很多台手术,太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去看你,好想你。
江楼:软软,今天和同事去敬老院义诊,路过我们高中的学校,想起很多我们高中时候发生的事,突然就不想去义诊了,很想见你。
江楼:我听齐樾说他去找你了,我让他给带几个榴莲,你爱吃这个,他给你带了没有啊?
江楼:软软,你是不是很忙?我看我给你发的消息,你都没回,软软,好想你,过段时间我可能要去外地学习,不知道要去几天,很想在走之前见见你。
江楼:软软,天气要回暖了,但是昼夜温差还是很大,你注意好身体,别生病。
看到这些消息,我有点内疚,这段时间,好像除了工作,我是没咋跟他聊天,再加上齐樾也来找我,我一心除了工作就是齐樾,难免就忽略了江楼。
我直接给江楼回了一个电话过去,对方接的很快,开口就是用非常惊喜的语气叫我。
“软软!”
听到他声音,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江楼,对不起啊,最近都把你忽略了,你别不开心。”
“我知道你忙,软软,你想我吗?”
我笑了,“江医生,大胆点问行不行,我当然想你,你今天晚上值班吗?我去找你。”
他很惊讶:“你回市区了?”
“对啊,所以,晚上要不要见面?”
“要,软软,我今晚不值班,我去找你。”
“那我在我家等你。”
“好,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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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瓶水滴完后,陆京舟也掐着时间上来了,他帮我把针拔掉,我摁了一会儿针口,问他:“我衣服呢?”身上是一套真丝棉柔睡衣,而且很大,一看就是陆京舟自己的,我不可能穿这个出去。
他看了我一眼,没作声,转身出去,再回来时手里拿着我的衣服。
我要换衣服,拿着衣服下床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陆京舟坐在床上,看到我出来,他问:“回家还是回小脏村?”
“回家。”我说,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刚走出卧室门,我又想到了什么,回头问他,“陆京舟,村里田地里没有井盖这件事,你准备找谁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