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告诉一个好消息……二殿下,王储之位,您恐怕坐不长久了。”
丞相悠然地坐在一侧,手中轻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她微微抿了一口后,看到我缓缓睁开双眼,立刻满脸堆笑,大声告诉我。
“什么好?为什么做不长久?”此时的我头脑还有些昏沉。
其实,意识是尚未完全清醒的,但两个耳朵醒了。
所以,灵敏的地捕捉到,丞相的话语,嘴巴也醒了,跟着好奇的追问起来。
丞相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到我面前,笑着说道:
“殿下自下山以来,原本九州各国皆遭受着残忍干旱的天气。
但无独有偶的是,只有我女儿国,在王储殿下的操控之下,明显接连下了好几场雨水。
昨夜,二殿下一高兴,更是给主城来了个大雪纷飞。
整整下了一个晚上啊!如今,九州各国家的使臣们已经坐不住了。
毕竟,他国可没二殿下,干旱持续至今,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所以,九州的国君们,愈发急迫地催促我们派出使臣。
想赶快推进,商讨与女儿国联姻之事。
就连朝中那些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大臣们。
议政时,也纷纷对王储殿下赞不绝口呐!
嘴里直说,殿下您的出现,犹如天降甘霖,拯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呐。”
丞相说完这番话,脸上洋溢着少有的愉悦神情。
仿佛下雨降雪的好事,对她而言是值得兴奋的一个点。
这时,一直在屋子角落里默默守候的男子见到我已醒来。
赶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件华美的衣裳,恭敬地伺候我穿上。
“陛下召见王储殿下,与使臣们共同参加晚宴。
还请王储殿下,穿上老臣特意为您准备的衣裳。
这衣裳啊,可是老臣精心挑选布料,也请了宫中手艺最为精湛的绣娘。
用最好的丝线,一针一线缝制而成的。”
丞相那原本严肃的脸上,一直生硬的挤出一丝笑容。
甚至,看着我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刻意的讨好,令我的眼睛不自在的很。
对于丞相突如其来的客气,我实在感到有些不适应。
毕竟,我心里清楚得很,这样的客气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
她心中所想,我又怎会不知?无非是有求于我罢了。
此时,我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几个回应的话语。
比如,可以说:
“大人心细如发,竟还费心为本殿准备了如此精美的衣裳,本鼎殿下真是受宠若惊,惶恐之至。”
亦或是道一声谢:
“感谢丞相大人对本殿下的关怀备至,这份心意,本殿铭记于心。”
然而,话到嘴边,想到丞相那虚伪的面容。
我最终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一个字:“好!”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
它不仅道出了我对丞相的不满与疏离。
更彰显出,我们之间那难以跨越的嫌隙和生疏。
见我立刻应下,丞相也简单的轻轻地挥了挥手。
甚至无需她开口吩咐,身旁伺候着的那些人便立刻心领神会,纷纷行礼后迅速退了出去。
我缓缓从床上起身,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尚未完全清醒过来。
丞相的态度,为何会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呢?
想来定是因为此刻她迫切需要我出面。
出现在陛下,以及他国使臣的面前,一同吃上这么一顿饭吧。
只见那一件件华美的衣物整齐地摆放在眼前。
从精致的服饰到璀璨夺目的配饰,再到脚下那双奢华无比的鞋子。
每一件物品,都散发着令人惊叹的光芒。
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手上戴着的那些由纯黄金打造而成、精美绝伦的饰品。
这些饰品不仅价值连城,更是将整个装扮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回想起自己穿越之前的日子,婚后,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拥有黄金玉石制成的饰品。
心中满是羡慕与渴望,然而如今,穿越后…
丞相竟一次性地,为我准备了如此之多珍贵的物品,让我感到“受宠若惊”。
待我全身上下穿戴完毕,脑海中只浮现出一个词——贵重!
这一身行头无疑展现出了极高的价值和尊贵的身份。
由此可见,这个王储殿下的头衔并非只是一个空洞的名号而已。
它在这种时候,也的的确确的给我带来了一些实实在在的“好处”。
就在这时,余皓伦出现,他静静地立于门外。
先是恭恭敬敬地向丞相弯腰行礼,随后直起身子,转向我说道:“王储殿下……”
紧接着再次向我弯腰行礼,的确,他身为臣子,而我则贵为君王。
想当初,或许是我过于平易近人了,才导致如今这般礼数不周的情况出现。
不过从今往后,这样的礼节对于我这位王储殿下而言,是当之无愧应有的待遇。
我和丞相甚至连眼睛都未曾睁开看一眼余皓伦。
只是听到他行过礼并且依然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时,我才冷漠地开口叫他起身。
其实倒也并非出于对他的心疼,而是想要借此机会充分彰显我高于他的地位。
余皓伦面色微红,有些局促不安地缓缓站起身子。
一言不发地默默退到了一旁,静静地伫立着。
从来时的安静,到这会儿了,他自始至终,他都紧闭双唇。
仿佛,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引来什么祸端一般。
此刻的他,看上去竟然比我还要惧怕眼前这位威严无比的丞相。
可谁能想到,这丞相竟是他的亲生母亲呢?
从里到外,我身上全换了新衣服,待我穿戴齐整,正准备离开时,余皓伦开口了。
“殿下今日盛装打扮,莫非是因母亲大人欲携殿下一同商议各国联姻之事?”
余皓伦话说完,静静地凝视着我,那目光深邃而复杂。
侍奉着丞相的仆人,恰好也赶紧踏入屋内。
这人走到我跟前,看来,是准备搀扶着我准备离开的。
没想到,余皓伦像是鼓足了勇气般,终于开了口问。
然而,面对儿子的询问,丞相依旧紧闭双眼。
连看都未看余皓伦一眼,只是随口敷衍道:
“此等军国大事,乃是陛下亲自下旨安排。
休得胡言乱语,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府中闭门思过!”
就在这时,原本还算平静的余皓伦突然间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
突然,他情绪激动地朝着我大喊起来:
“王储殿下!微臣对您倾心已久,也嫁与殿下,请殿下万万不可前往!
各国使臣,乃是奔着殿下的控水之力来的…求……”
余皓伦说的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丞相闻听此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
她快步走到余皓伦跟前,毫不犹豫地扬起手,重重地扇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紧接着,她转过头来对着我说道:
“联姻之事关系到大政方针,影响深远。
还望殿下能够跟随老臣一同前往参加今晚的宴会。
至于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子,竟敢如此肆意妄为。
他又怎能左右得了殿下您的决定!再说了,老臣乃是奉陛下之令…
容得你插嘴胡话?滚一边去!忙完,再回来收拾你!”
丞相的话结束,她便不再也理会余皓伦,径直领着我,一起走出了房门。
余皓伦似乎被丞相打懵了,他露出难以置信地表情。
望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他的母亲的背影。
那高高扬起的手掌,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落在了他白皙的脸颊之上。
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脸。
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但他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抬起头直视着母亲,声音颤抖却坚定地说道:
“殿下,心思单纯善良,不像母亲您这样唯利是图、不择手段。
倘若殿下,真的迎娶了他国的王公贵子的,那儿子,日后该怎么办呢?
这世上,并非所有的皇室宗亲都如凯隐那般温和易处啊!
殿下,求您了,不要再娶男人回来了……
否则儿子的心,真的会痛得无法呼吸!母亲,这是要逼死儿子!”
然而,站在一旁的我却冷冷地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
“丞相所言极是!如今九州各国正处于严重的干旱之中。
通过联姻之举,可以拯救无数百姓于水火。
你如此目光短浅,只知道顾及自己的感受,实在是既可笑又令人感到可怕!”
听到这番话,余皓伦的心如坠冰窖,浑身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总说母亲逼死你!真要死,死远点!…”
丞相看着前方的路,嘴里继续朝着余皓伦丢刀子。
“殿下!殿下!…”余皓伦是真的绝望了,他傻傻的在背后喊我。
我只能倔强地挺直自己的脊梁,咬着牙在心里反驳:
我才不会将自己的真心吊死在一个人的身上!
何况,那个欺骗我、欺负我、伤害我的人,正是余皓伦!
既然他无情无义,那我又何必对他留情面?
不管多么难听的话,只要能让他难受,我都会毫不犹豫地说出口!
“殿下!…殿下!…我……”余皓伦这时话都说不全了。
不等,余皓的话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和丞相转身离去,留下一脸错愕的余皓伦。
此次与使臣们会面的场合相较于上次而言,明显要正式许多。
从现场的布置到众人的着装仪态,无一不透露出庄重肃穆之感。
一眼望去,便能察觉到丞相的地位在朝堂中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