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才刚刚死里逃生,我现在是真的不想死,也许第一次面对死亡时心里根本没有什么,但是如果经历了一次死亡后,却不一定还有勇气再次面对死亡,毕竟失而复得才显珍贵。
恐惧能解决问题吗?逃避能够解决问题吗?冬天的夜异常的寒冷,我身上的衣服又是湿的。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即使不被冻死,我也非得冻感冒不可。
我和那少女就隔着一个广场的距离这么相互对望着。手中的电筒已经没有电了,但是我还是紧紧地握住,一如我手上的那片水草。
“我们聊聊?”我试探地性走向眼前的少女,如果她想要攻击的话,应该早就已经冲上来了。
这少女见我上前也不躲也不避,只是静悄悄地看着我,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但是我却无法看清楚她的表情,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牌楼前,隔着一道门的距离看着眼前的少女。这时我已经能够看清她的表情了,那是一种冷漠又凄苦交织的感觉,她眼中的瞳孔正在缓缓消失,嘴唇上也开始染上了黑色。
“你以前根本不敢这样看我。”少女的声音似乎不带任何的感情,冷冰冰地如同冬天的寒霜。
“这不是没有办法嘛,如果不盯着你,我更加害怕。”我能够感觉自己的心跳正在砰砰作响。
“你看,如果你要我的心,刚才你已经自己来拿了。如果你又想要我的命,我刚才就已经给你了。”我确实不怎么擅长言辞,也不懂的花言巧语,但是我绞尽脑汁只是为了说服她能够放过我。
“你给我的,我不稀罕,我想要的东西,我会自己来取的。”少女看着我,似乎想要伸手触碰我的脸,但是我们之间好像真的存在一条看不见的鸿沟,让她的手举在了半空中。
“你不是想去杭城东吗?我可以带你去,这次不收钱,就像上次那样。”我伸出手轻轻地贴到了她悬空的手掌上。只是这一瞬间,她手上传来的冰冷让我觉得这确实不像是一个活人,同时也是在这一瞬间我能够感受到少女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但是这验证了我一个想法,那就是身处佛光照耀下也许不能够被附身。
“对不起。”我轻轻地说出这句话,然后迅速地反握住了少女的手,将她拖进了牌楼之内。四周冰冷的风突然变得喧嚣起来,吹动了地上的落叶,而原本僵硬的少女一瞬间变得柔软,只见她两眼一翻倒在了我的怀里。
“姑娘,有事没事?赶快醒醒。”我轻轻地摇晃着躺在地上的少女,还有呼吸这是好事,至少黑纱妖没有丧心病狂到见人就杀的地步。
这少女起初呼吸还算正常,如同睡着了一样,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她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就好像有东西压着她一样。我看她四肢想挣扎却又没有办法行动,呼吸的不顺畅已经让她的脸上开始浮现出红晕。我连忙让这少女侧卧着,“咳咳”少女咳嗽了两声,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幸好这少女的衣服上有个帽子,不然这样睡在地上得多凉啊?凉!我突然警觉,胡乱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我身上的衣服已经冻得发硬了,甚至皮肤也已经发红。水结成冰,冰又化成水,这种衣服穿在身上只会越来越冷,我只能够让自己活动起来。
就在我围着大院子开始奔跑的时候,看见了一间半掩的房子。
“有人吗?”我轻轻地敲着门框,然后探身进入,毕竟有地方避风总比在外面吃风来得强。
“嗒”墙壁上的开关被我打开了,房间里变得明亮,原来这是一间杂物间。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杂物间的东西确实很杂乱。已经破旧的神龛上空空如也,布满了香烛和灰烬留下来的痕迹。一些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红布从四面八方落了下来如同蜘蛛网一般。用旧的笤帚簸箕摆得到处都是,甚至还有几个破蒲团,从这些灰尘覆盖的情况判断应该很久都没人来打扫了。
有一件事物看的我眼睛的直了,只见神龛上用箱子装着几件衣服,大概是哪位师傅收纳好准备转送的吧,可能时间太匆忙了没来及处理,但是这对我来说简直如同救命稻草。
“老师傅,这衣服我就先穿着了。”我双手合十对着衣服念道,虽然这里没别人,但是如果直接拿走吧,总觉得心里头不太舒服。
黄褐色的布衣简单的套在了身上,看这种样式应该是夏天的衣服,背心处还打了补丁。只是相比于我的体型来说这件衣服还是有些粗大了,想必是位身材高大的老师傅留下来的。
淡淡地檀香味和霉味充斥在四周,我的心中竟然有几分安定与平和,又在身上多套了几件衣服,这才肯罢休。整理了一下衣服,我这才出门,毕竟外面还躺着一个人呢。
对于昏迷的人应该怎么处理,我心中并没有什么概念,只是扛起了地上的少女,放到杂物间的木板上。
这一夜的遇到的事情对我来说着实有些折腾了。我盘坐在蒲团上感受着周围令人安心的氛围,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朦朦胧胧中我感觉好像有人在走来走去,又好像有人在触碰我。我猛然睁开眼睛,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接着就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少女跌落在地,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我,甚至嘴角还流着口水。
“你醒了?”我看着眼前有些痴痴傻傻的少女问道。
“啊啊啊。”少女快速地往后退,如同看见了最恐怖地东西。
这该怎么处理?我也不能丢下她不管,但是我自己也有火烧眉毛的要紧事。我看了看天色,东方鱼肚白,我闭上眼睛冲出了牌楼,静静地等待着黑纱妖的到来,但是却一直没有动静,我才跑向附近的公共电话亭,这个时候自然是联系衙门最稳妥,我拨打了那个我一直不曾拨打的电话后就跑走了。因为我现在还不能够被衙门的人留下来,我需要去寻找能够解决我身上问题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