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向前走着,虽然四周都是白茫茫的浓雾,无论往哪边走都是一样的,但是我却总感觉心里有个什么念头指引着我往某个方向行走,我想不明白心中这种感觉到底是来自于哪里,也无法判断这个念头是不是来自于白面狐妖。
如果我是狐妖,布下阵法肯定不希望别人来打断的,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日夜守着整个村子,只需要保证没有人发现并且能够顺利激发阵法就可以了,到时候只要阵法一发动,所有的人都会像那群蛇虫鼠蚁一样被祭炼,完全没有必要亲自面对闯入阵中的人。
我到目前为止接触到的唯一的阵法只有林青云施展的七星定身阵,对于阵法的知识完全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想要解除眼前的阵法简直是异想天开了。我并不知道身处这样的阵法中应该怎么做,如果说什么都不干,只是寄希望于林青云,万一林青云也解不开这个阵法呢?可是如果要解阵,我又该怎么做呢?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跟随着心中的那个念头前进,可是如果这个念头会将我诱入险境呢?我边走边思考,周围的雾又浓郁了几分。我现在的线索只有脚下的地面,四周此起彼伏地狐狸叫,以及散不去的浓雾,但是这些条件都不足以让我走出去。
我拿出了手表,却发现手表显示没有信号,要知道驱虫队分发的手表是通过电磁波联系的,没有信号只能说明这个地方是被某些信号干扰或者屏蔽了起来。难怪岳云飞找不到白面狐妖的踪迹,它如果躲到这种地方当然无法探索到,如果真的存在电磁干扰的话,也就意味着人体本能的方向感也失去了。
大雾弥漫在四周,让我陷入了绝境,而且这里还有随时都可能发动的大阵,但是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够着急,万一把自己整得精疲力尽了,更是有死无生。
如果我是在梅南村里的话,现在只有地面是没有发生变化的,我只需要沿着一个方向走,那么不管是哪个方向我总能够走到阵法的边界或者村子的边界吧,而且梅南村的范围大概方圆五里地,即使我运气不好一直没有遇到房屋,但是只要走上半个小时也应该能够走出去了。
在这种环境中最担心的还是因为迷路,闯入一些危险的地方,而且如果漫无目的的乱跑的既可能因为越错越多而精疲力尽,也可能因为乱闯乱撞让自己深陷险境,因此我准备以十分钟为一个单位在地面上做记号,虽然现在手表是没有信号了,但是计时还是有效的。
就这样第一个十分钟时,我停了下来,准备继续在地上挖坑,可是这时的地上已经有了一个刚刚挖好的坑,甚至泥土还很新鲜,我看着地上的坑,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难道我只花了十分钟就绕了回来吗?”我打算这一次以五分钟为一个单位,并且朝身后的方向行走。
五分钟过得是非常快的,但是四周的鬼哭狼嚎般的狐狸叫,以及散不去的浓雾让我心中又忐忑又担心,真的是度日如年,我看着地上新挖的土坑有些无语了。
“难道我根本就没有走动?还是说这个土坑不是我挖的?”我用手拢起了地上的泥土,换了一个方向半蹲着身子,贴着地面一边撒泥土一边往前走。
很快泥土就被撒完了,而地面就好像凭空出现了一个土坑一样,只是这个土坑已经被泥土填上了。
“难道我一直在原地踏步?”心中有了这个想法,我还是准备重复之前的方法,只是这一次我选择跟随心中的那个前进的念头。
五分钟,地面上没有出现土坑,我挖了一个土坑继续前进。
十分钟,地面上同样没有出现土坑,但是这时我却停了下来。因为我意识到我已经被心中的这个念头牵着走,没有哪一刻我心中的念头那么清晰,那就是:“无论如何我也要见到赵君悦。”这个念头开始缭绕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并且我越往前走,这种感觉越强烈,我没有哪一刻如此迫切的希望见到赵君悦。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念,但是总觉得心脏在砰砰乱跳,如同失去了我心中最重要的东西一般。我开始奔跑了起来,我明明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是绝对不能够奔跑的,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越跑越快,越跑越疯狂。
“快来见我,朝着这个方向,快来。”我脑子里的这个声音将外界的狐狸叫声都掩盖了,或者说我周围的声音都变成了赵君悦的声音。
人如果精神过度的集中或紧张的时候,会短暂的出现昏厥的现象,这时一种自我保护本能,但是如果精神过于坚韧,人没有办法通过昏厥来减轻心理负担会怎样呢?那就是转移注意力,这个时候的精神只要有一丝的风吹草动都会让自己暂时地忘记当前的目标。那如果意志坚定到没有办法转移注意力又会怎样呢?这时的人会出现短暂的精神分裂,也就是所谓的解离。人会变成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存在,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想干什么,他只会本能的去追逐心中的那个念头。
而我现在就是这个状态,我又一次的看见了“我”自己。“我”在一片白茫茫的浓雾中疯狂地奔跑着,即使拼尽全力也要去触碰那遥不可及的梦想,虽然远方有的只是一片白茫茫的浓雾,但是对于“我”来说,远方那么有一个人正在迷雾的深处等待着“我”,只要走穿过这片迷雾“我”就能够见到她。
“我”一次次的被脚下的路绊倒,又一次次地爬起来。而我就好像隔着一面镜子看着那个狼狈又努力的身影,我想控制“我”停下来,但是我无能为力,我想提醒“我”不要继续了,但是我还是无能为力。终于“我”因为反复的摔倒已经遍体鳞伤,已经鲜血淋漓,但是“我”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艰难地往前爬行,鲜血在“我”的身后划出了一道红色的河流。
“就一眼,只要让我再看上一眼。”
“快到了,就快到了,只要再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
“为什么,为什么只差一点……”
“我”倒在了血泊之中再没有了动静,而我也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