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叔贤缓了缓神,挨个指派:
“我去外堂请姚长老,先去救人……若是半个时辰还无口信传来,师妹你即刻下山,先到银索山躲上几月……”
“何师弟去外堂戒律司,闻师弟去后山天机峰,若是有人告发师妹,不论是谁,先将人拦下来……”
“白师弟,去寻你师嫂支取两千晶,分为四份,送予四处山门主事……”
“余师弟,拿我符牌去四象峰借取灵禽,品阶越高越好……”
几个弟子轰然应诺,拔腿就往外走。
于静好又是感动,又是哭笑不得。
虽然大师兄经常和父亲沆瀣一气,坑骗自己。但真若事到临头,绝不含糊。
还有其它师兄,不是去行贿,就是去拦人,自己真要杀了李承,事后真要跑了,责罚定然不轻。但他们却无半丝犹豫?
感念间,她又笑了笑:“诸位师兄莫慌,李承还未死!”
孙叔贤瞪他一眼:“我当然知道他还未死……他虽是杂役,却是功勋之后,若是死了,外堂还能放你回来?”
“也不是我杀的!”
嗯?
孙叔贤双眼微亮:“那是如何伤的?”
“我给了他一张雷符让他激发,但未授口诀……他遂尔发出一道雷,轰塌了录功堂的牌楼,之后便昏死过去……
恰好参天峰的吴瑶也在,即时诊脉,称他精殚元竭,内息尽去……轻则昏睡几日,重则枯本竭源!”
于静好徐徐道来,但自孙叔贤以下,无一不是目瞪口呆:师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承只是杂役,想来只是初境修为,如何激发雷符?
好,这个暂且不论,毕竟有前车之鉴:前些时日李承也不知口诀,五阶的雷符不也照样激发?
但外堂牌楼又不是纸糊的,二阶雷符就能轰塌?
一众弟子面面相觑,于静好长声一叹:“我还能说谎不成?此事千真万确,但需将人救醒再说……”
哦对……
孙叔贤骤然回神:其余皆不论,只要李承无性命之忧,那就还有回旋的余地,不至于让师妹现在就跑路。
“那就先救人……何师弟和白师弟随我与师妹一道去外堂,但有万一,你们即刻送师妹下山……”
除了拦路的两人,其余一切照旧,该准备送礼的继续准备,该借灵禽的照借不误。
于静好无奈,只能随他们去。
正要出门,于静好又提醒他们:“三位师兄还是换身袍服的好,大师兄再叮嘱姚长老,称呼最好也改一改,莫要露了马脚。”
孙叔贤不由一怔:“惹出如此波乱,师妹竟还要去外堂?”
于静好稍一沉吟,郑重点头:“去!”
便是不寻《五雷正法》,基于李承那句似是而非的法诀,她也必须一探究竟。
孙叔贤叹了口气:也罢……
他虽是二代弟子,但举宗皆知:于元良虽为峰主,却是甩手掌柜一个,内外之务尽皆由孙叔贤打理。
再者丹堂与霆霓峰多有来往,孙叔贤又备了重礼,所以姚齐半点推辞都没打。
不多时,一行人就到了录功堂。
见到姚齐,吴瑶和紫燕连忙施礼,一个唤师叔,一个唤长老,姚齐摆了摆手,坐到榻前。
先看一眼,再探脉息,遂尔就笑了起来:好运气,白得了孙师侄的一瓶雷水,至少又能配十好几丸化妖煞的雷丹……
“内息尽去,气血骤空,雷元乘虚而入……但不多,只是些许,故而只伤了经脉,并未伤及根元……
每日一丸二阶的培元丹,渡气助他服下,睡几日就能醒。而后至多再修养三两月,便能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