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沅和柳晏在半路上分别后,快乐地顶着大花环自己回家,手里还拿着鲜艳的花束,一蹦一跳地迈进家门。“爹娘,我回来啦~”
“哟,丫头回来啦,正好饭也快好了,你赶紧去洗洗手来吃饭。”杜拂声笑容满满的看向自家闺女。杜清沅把手上的花束背到身后,父女间默契地比划问“我娘呢?”杜拂声瞥了一眼杜清沅的身后,不屑的比划“你这套你爹我早就玩腻了”,然后用手指指厨房方向。
“切”杜清沅撇撇嘴,向厨房靠近,突然冒到江芜边上,送出一束鲜花,“喜欢吗,娘?我亲手摘的。好看吧。”江芜被这一吓,差点把筷子丢进锅里,“你呀你呀,真是。”捏了捏杜清沅得意的小表情,把鲜花放到一边,“行啦,娘很喜欢~出去吧,之后给你做鲜花饼吃。”
杜清沅向前紧紧抱住了江芜的腰,又很快松开,快乐地向外跑去,“耶,娘最好咯。我去找爹看看绣花。”双手在空中飞舞,辫子一翘一翘的,准备去找杜拂声讨之前的游戏的奖品。
“这丫头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江芜无奈地看着远处的黄色背影,笑了笑,拿起鲜花嗅了嗅,“这惊喜每次整的跟你爹一摸一样。”
“爹爹爹爹爹,你绣花绣好了没有。”
“呐呐呐,好了好了,拿去拿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也太丑了吧。”
帕子上绣着奇奇怪怪的三个不明物体,针脚粗糙得不忍直视。
“这都是什么啊,笑死了,爹你也太有天赋了。”
“嘿,你这小丫头还笑话我,你看看你自己的绣活,什么样子。这我们一家,看不出来啊?”
“哈哈哈哈哈哈,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杜清沅对着帕子笑着要直不起身,笑了好一会,又嬉皮笑脸地凑近杜拂声,“谢谢爹啊,这花环就送你了。”一把把头上的花环套到他头上,五彩斑斓地艳俗,但硬生生靠颜值苟住了,倒没也显得不伦不类,还多添一份风流倜傥。
杜家内灯火在夜色里分外温馨美好,总是回响热闹的欢笑声。
夜已深,星辰稀廖。
宋霆躺在床上,脑海中还是不断闪过杜清沅的脸,翻来覆去——
“要不你嫁给我怎么样?”宋霆看着眼前靠坐窗边的白衣少女,一双腿在空中突然停了一下,又继续晃呀晃。看着白衣少女低头抿抿唇,似乎有些吃惊又为难,宋霆紧张地攥起双手,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心慢慢沉下。似乎感受到少年凝重的情绪,少女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浅浅弯弯嘴角,瞥了一眼宋霆,傲娇地把头扭向窗外,轻晃着脑袋,故意拉长音“这——也不是不行。”宋霆还在拼命想借口来遮掩掉自己上句话的意思,却马上被惊喜砸到头,欣喜若狂地抬起头看向少女。少女这时也转头看向他,眉眼弯弯,眼睛里像有万丈星光。宋霆痴痴地看着少女柔美的面庞,伸手想抱她……
却突然发现怀里一阵湿润,心突然跳得飞快,他僵硬地低下头,瞳孔紧缩。刚才还冲他微笑的少女,毫无生气地倒在他的怀里,周围是一阵兵荒马乱,恍惚间好像还听到有人大喊“霆哥你快撤啊”。他只是愣愣地看着怀中的少女,穿着白色的婚纱,胸口的一片红色却不断染开。他想说什么,苍白的嘴颤抖地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少女为婚礼特意上妆的脸蛋,虽发型有些凌乱,但仍看起来无暇美好,她努力覆上宋霆的手,无声的做了口势。
“别难过,不后悔……”不后悔这次任务,不后悔和你在一起的时光,不后悔此生遇见你。
——宋霆突然从床上惊坐起,大口地喘着气,双手发颤掩面,哦,是梦啊,又是这个梦,这个重复的梦。转头看看天色,才微微发亮,我好想你,单单……
宋霆缓了一会后,起床拉开衣柜,从角落里的旧布包里翻出一个旧徽章。他细细摩挲了边缘已经变光滑的徽章,枯坐到窗边,看着天边出神,冰凉的徽章一点点染上手心温热。
天边逐渐一点点亮起,世界也从夜的沉寂逐渐恢复生机,鸡鸣鸟叫,花香草绿。可能是房屋建设问题,这片房间却始终黑暗着,没有光线射入,宋霆依旧保持一个姿势,和生机的世界格格不入,好像生机被抽取了一般,枯留下沉寂。
陈浩被外面的鸡鸣叫醒,很快收拾好,舒展筋骨后,准备去带昨天刚来的“新生”宋霆。昨天魔幻的事反正想不明白了,也索性不想了,那就多给一些关注,也不打算搞什么特殊。他快步来到宋霆门前,敲了敲,屋内没有任何回应。
刚打算要推门,房门就突然被打开了,陈浩差点没控制住力道,扑到宋霆身上去。他尴尬得摸摸自己的寸头,“你走路咋没声?”
“有事?”宋霆右手将徽章紧紧攥在手里,冷淡低头看向陈浩。
“哦哦,我来叫你去晨练了,赶紧收拾一下走。你要准备……”陈浩话还没说完,就被宋霆打断,“好,稍等。”然后就被关在门外了,陈浩摸摸脑袋,在门外打算数数蚂蚁消磨一下时间。
刚没数几下,房门又重新打开,宋霆站在门口,光暗交际处,身后是浓厚的黑暗,没有一点亮光。像被外面的光刺到,他眯了眯眼,身上只穿普通大众的布衣,但身型卓然,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他的存在,如同一把被折后的断剑,冷冽孤苦。
陈浩看向宋霆,心底不禁琢磨:这小子还是蛮帅的。
“走吧。”宋霆看了一眼,陈浩示意他带路。
就是脾气坏点,性格怪点,脑子差点……诶,好像就这张脸可以看了。
陈浩心中吐槽不止,嘴上也不停,带着他前往练兵的地方的一路上,和宋霆讲着昨天没说完的注意事项。
“你跑的时候如果任何不适,都可以随时退出休息。”
宋霆在周围一圈面涨红赤、呼吸急促中,呼吸都没变一下,面无表情地立在其中,身姿挺拔。
“你干的活有什么不会,可以随时请教一下别人。”
宋霆认真看完一个大娘踩缝纫机后,就直接上脚,虽然没有大娘缝得好看,但对于新生来说,能成功缝上又很结实,已经很好了。大娘惊喜地看着他,太有天赋了。
“你要是不知道怎么种地,随时来找我哈,我再给你演示一遍。”
宋霆一句话没说只低头挥动锄头,这优秀的下地姿势获得多年务农大爷的喜爱赞扬,吃苦能干,交一遍就会得七七八八,效率快又没有抱怨话。即使看起来清清冷冷不好接近,但还是得到一大批人的喜欢。
“你刚来可能记不住路,路上要是迷路可以多问问别人。”陈浩絮絮叨叨地讲,打算陪宋霆去食堂吃饭。宋霆瞥了一眼,淡淡地提了一下,“这边,才是食堂。”
一天下来,陈浩已经无话可说了。他拉着旁边同样跟了一天的小兵:“我的话好像很多余。”
小兵给了他一个自信的眼神,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一天下来,宋霆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身边多了一群人,问东问西。“宋哥,你咋那么厉害,练那么久气都不喘一下?”“哥,你咋织得布教教我呗?”……
叽叽喳喳,但宋霆冷淡的声线又很突出,能清晰听到他的回复。“多练。”“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