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净看了一会儿,知道没有机会探听消息,只得转向他老爹的同窗好友,刑部员外郎秦琅的府邸。
不出意外,吃了闭门羹。
他等了又等,还是只得放弃。
剩下的,就是他老爹最后一个至交好友,已经辞官,但消息灵通的前工部给事中陈业。
也没出意外。
赵净站在门口,这是他能找到的最后一个关系了,沉着脸,从门缝塞进去一块碎银,而后高抬手,声音不大不小的道:“烦请代我问最后一句,不求其他,只求世叔告知父亲的下落!”
门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半晌之后,一声低微传出:“天牢。”
“多谢!”
即便早有预料,赵净还是心中一沉,再次抬手,而后大步离去。
老爹被下狱,赵家被抄家,现在是最危急的时刻!
以往的亲朋好友避之不及,并不奇怪。
赵净来不及多想,直奔刑部大牢。
相比于以往,天牢是戒备森严,布满了卒役。
赵净观察了一阵,暗自咬牙,向着大门走去。
卒役对他的走近,熟视无睹,仿佛司空见惯。
赵净堆满笑容,手里一把碎银塞到最前面的卒役手里,低声道:“官爷,在下是工部员外郎赵实之子,前来探监,还请通融。”
卒役岁数不大,掂量着手里的碎银,面露笑容,旋即回头向后道:“工部员外郎赵实,你们知道是谁,关在哪吗?”
一众卒役相互对视,齐齐摇头。
看到这一幕,赵净神情不动,心生怪异。
最前面的卒役又掂量着银子,一脸的思考之色。
赵净等了一会儿,猛的会意,又一把银子塞了过去。
这卒役顿时满脸笑容,道:“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关进来的,在丙字区,去吧。”
赵净连忙抬手道:“多谢!”
说着,大步的走进了大门,在一个狱卒的带领下,来到了丙字区。
“就在前面了,尽快说,赶快走,最近天牢关的人特别多,别被人发现了。”领赵净来的狱卒与他低声交代道。
赵净会意的点头,将一块碎银塞入他手里。
狱卒揣好银子,十分开心的走了。
赵净深吸一口气,走了几步,来到了一处牢门前。
看到了他的老爹,赵实。
即便穿着囚服,散乱着头发,端坐在草床上,莫名的还是给人一种整洁,干净,一丝不苟的感觉。
赵实四方脸,留着三角黑白参半的胡须,双眼平静又锐利,一看就是那种耿直、严厉的人。
他看到赵净出现,双眼微睁,继而作沉思状。
赵净顾不得其他了,直接道:“爹,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锦衣卫抄家了,但没有抓我,只是将家里贵重钱财等抄走,这不合常理。而且我能进天牢来见你,这不是钦案该有的样子。爹,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借机整你?”
赵实目光在赵净脸上梭巡片刻,微微点头,道:“你能想到这些,说明确实长进了。”
赵净双眼一亮,道:“是谁?我出去打点,尽快将你救出来。”
如果只是被人整,那花钱应该就能解决。
赵实却摇头,道:“非是我得罪了谁,也并非是被连累,更不是我挡了别人的路。只是有些人,想要抓人立功,顺便发点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