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净刚要进酒楼等待,便看到那位高公公已经出来了。
即便是太监,出来的是不是也有些快了?
脱衣服,洗澡的时间都不够吧?
赵净悄悄跟在身后,一边走一边观察,同时在组织着措辞。
“皇宫吗?”
没有多久,赵净便认出了路,这是回皇宫的方向!
赵净沉住气,绕了一个圈,突然出现在这位高公公身前,抬着手,神色肃然道:“见过高公公。”
高宇顺顿时满脸警惕,回头看了眼黑漆漆,没有半个人影的小路,故意粗着嗓子,淡淡道:“什么高公公,你认错人了。”
是了。
赵净确定了没有认错人,上前两步,道:“高公公,晚辈赵明堂,赵实之子。”
高宇顺仔细打量着赵净,脸上警惕消除大半,略带疑惑的道:“赵兄之子?你在这里堵我,是因为什么?”
赵净见高宇顺还不知道他老爹被下狱,道:“家父被礼部给事中瞿式耜构陷入狱,晚辈特来求救。”
高宇顺面露异色,道:“赵兄也涉入阉党逆案了?”
现在京城里最大的事,莫过于阉党逆案。
赵净沉色道:“非是如此。那瞿式耜看中了赵家在应天府的一千亩良田,构陷家父入狱,并且将赵家抄家,没有找到地契,正在四处搜捕晚辈。”
高宇顺会意的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这种事没有什么稀奇的,当官的强夺民田是大罪,相互掠夺那也是常态。
赵净见他不说话,索性开门见山,道:“晚辈知道那瞿式耜不一般,不敢为难公公,只请公公帮一个忙。”
高宇顺是内侍,是跟着崇祯从信王府进入皇宫的潜邸之人,他向来谨小慎微,从来不愿意掺和到复杂凶险的官场争斗之中。
即便赵净是赵实之子,他还是不想松口。
赵净从怀里掏出一叠地契,道:“赵家被抄,所剩无几,这是最后的一千亩良田,还请高公公念在与家父昔日的情分上,帮晚辈这个忙。”
高宇顺看着那叠地契,神色明显意动,但还是克制住了,道:“你要我做什么?”
赵净深吸一口气,从古怀里掏出早就写好的奏本,递给高宇顺,道:“请高公公将这封奏本,带入宫里。晚辈担心直接上书,陛下不会看到。”
高宇顺伸手接过来,迎着微弱的光看去。
只是看了几行,他就脸色微变,抬头看向赵净,忍着没问,继续看下去。
看完之后,他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赵净知道这封奏本的威力,同样没有说话。
在一片寂静中,高宇顺皱着眉头道:“依我对皇爷的了解,看到这封奏本,一定会雷霆大怒。”
“晚辈知道。”赵净道。
高宇顺又不吭声了。
好半晌,他道:“你父亲真的是被冤枉的?你要清楚,这道奏本上去,如果你父亲不是被冤枉,那就是欺君大罪!”
“晚辈可以保证,家父是被冤枉的!”赵净一脸肯定,斩钉截铁的道。
高宇顺看着赵净,道:“即便如此,也未必能救出你父亲,后果不亚于欺君。”
赵净重重点头,道:“赵家已无路可走,晚辈只能放手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