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净点点头,道:“昨天的奏本,都送上去了吗?阁老们批示了吗?”
刘山道:“昨晚送上去的,今天有朝议,阁老们应该还没有批示。”
赵净双眼微眯,笑容更为浓郁,起身走到柜之前,将温体仁那道奏本找了出来,递给刘山,道:“看看。”
刘山连忙道:“赵给事,那个,小人不识字。”
赵净哦了一声,道:“昨天,是你提醒我官印不能带走的吧?”
刘山脸上出现一丝不自然,道:“是,是有这个规矩。”
赵净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笑了笑,道:“那就好。”
刘山看着赵净,心里是忐忑不安,手里的奏本直觉沉重如山。
他犹豫再三,还是悄悄打开,只是瞥了几眼就面色微变,掉头往外跑。
赵净坐着不动,只是暗自皱眉,压着心里的不安:希望还来得及。
如果那道奏本已经从内阁去了司礼监,那一切就都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
刘山出了礼科,来到六科廊的入口,焦急的眺望,等待。
他自然是识字的,也知道要发生的事情。
现在,那道伪造的奏本又被那赵净替换了,这可能会影响都给事中的大计!
六科廊来来回回很多人,对于六科廊的老人刘山,自然是认得。
很多人只是好奇,并未理会,总有那么两三个,笑着上前招呼。
“刘山,这是怎么了?你们礼科出什么事情了,让你这位大管家在这里候着?”这户科的小吏,与刘山相熟。
刘山连连摆手,不耐烦的道:“没你的事。”
这个小吏不由得气笑一声,道:“好好好,没我的事,等有我的事,可别上门求我!”
刘山心烦意乱,哪有空理会他,只是不断张望御道。
户科小吏见状,哼哼,一甩手大步离去。
刘山揣着赵净给他的奏本,来来回回,神情逐渐焦躁。
终于,让他等到了陈童。
“右给事,那……”刘山大步走过去,见陈童身边还有几个衙役,不得不收声。
陈童面色冷清,大步走向六科廊,淡淡道:“说。”
刘山哪敢说,从怀里将赵净给他的奏本拿出来,低声道:“他来的早,被他发现,换了。”
陈童脚步一顿,打开看去,清晰可见的笔墨未干,不由得双眸阴沉下来,不过旋即,道:“走!”
刘山不敢多嘴,紧跟在陈童边上。
陈童带着刑部的衙役,气势汹汹的杀到了礼科的三间瓦房。
他刚入门,看到了赵净正悠闲的翻着过往的备份奏本,头也不抬,对他们的到来,熟视无睹。
陈童神情冷漠,走上前,淡淡道:“你以为,你发现了那道奏本,就没事了?”
赵净舔了舔手指,翻了一页,道:“我是陛下钦点,没有足够的证据就动我,你承担得起后果吗?”
陈童背起手,俯视着赵净,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足够的证据?”
赵净心神骤紧,呼吸都顿住,面上不动,道:“我昨天才入仕,清清白白,有什么证据,能够治我死罪?”
陈童不屑冷笑,道:“阉党余孽,胆敢为阉党张目,拿下,送去刑部问罪!”
他身后的四个衙役,立即上前,手铐脚镣早准备的齐全,就要套向赵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