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净坐下后,沏了杯茶,便照常的翻阅奏本,审核,抄录等等。
忙起来就没有时间,一直到中午,赵净头都没有抬,茶水早就凉透了。
“公子,休息一会儿,下午还得去刑部。”赵常拎着饭盒进来道。
赵净瞥了他一眼,道:“还有最后一本。”
“又是司礼监来的?”赵净又转头看向赵常手里的食盒。
赵常将饭盒放到赵净边上,一边打开一边笑道:“是。今天有鱼,我想着公子爱吃,就打了一份来。”
赵净已经闻到浓郁的香气了,口舌生津,道:“司礼监吃的真好。”
赵常放好饭菜,又道:“公子,兵科那边有些热闹,我去看看。”
赵净嗯了一声,拿起最后一道,习惯性的先看去。
这是蓟镇、广宁等地的蒙古部落因为灾情严重,请求大明朝廷的‘抚赏’尽快下发,以让他们应对灾情的奏本。
赵净仔细看完,确定没有问题,便着笔开始抄录。
抄录完,赵净收拾一番,开始吃饭。
吃完又休息了一阵,这才将去看热闹的赵常喊回来,一起出宫。
走在出宫的御道上,赵常低声与赵净道:“公子,吏科那边传出消息,说是钱谦益肯定在会推阁臣的名单上。”
赵净笑了笑,道:“放心,他入不了阁的。”
赵常一喜,道:“公子找到对付他们的办法了?”
赵净道:“找到一点。”
赵常笑容更多,道:“还是公子有办法。对了,那个陈童,进了兵科,兵科都给事中。”
赵净面一怔,看向他道:“不是说去户科吗?”
赵常道:“兵科都给事中空缺,陈童就顺势补上去了。”
赵净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宫门,略带感慨的道:“钱党,还真是不简单啊,这说补就补了。”
更准确的说,是东林党。
在阉党被强力去除后,最得益的莫过于东林党,而钱谦益作为最负盛名的‘文宗’,在不断复归的东林党中,着实是举足轻重,按理说,入阁几乎是顺理成章,自然而然的事。
来到刑部,姚菁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热情依旧,道:“赵给事,有什么需要下官做的吗?”
看着领路的姚菁,赵净想了想,道:“这里好像还缺一些奏本,应该在兵科,姚主事,帮我要一下?”
要是赵净去兵科索要,新上任的陈童,肯定会出幺蛾子。
姚菁立马道:“赵给事放心,待会儿下官亲自去六科廊。”
赵净嗯了一声,道:“那就没问题了。”
姚菁堆着笑,领着赵净来到值房,又客套几句便走了。
等他一走,赵常凝色上前,与赵净低声道:“公子,被动过了。”
赵净看到他的笔记位置不对,微微一笑,道:“没关系。别说动了,就是把这一屋子全烧了也不会改变什么。”
赵常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开始继续他的事。
赵净不紧不慢的翻阅着各处来的阉党的结案陈词以及重要卷宗,时不时记录一些。
外面的廊庑监视的小吏,眼睛都不敢眨。
但赵净与赵常,几乎没有什么额外的动作,令他看不出一点‘意外’,想邀功都不行。
等到下值,赵净出了刑部的时候,一个不好消息从六科廊传了过来。
兵科都给事中上书弹劾赵实、赵净父子为阉党,要求有司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