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陈澈照例早早起来,亲自带着李俊、张定远、史文龙和旗下士卒,绕着营寨跑了几圈,这才让李俊、张定远、史文龙等人自行带着士兵训练。
这样虽然辛苦些,但能增加与士卒的相处时间,拉进官兵之间的感情,避免出现“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情况。
跑完后洗漱一番,吃完早饭,陈澈叫了杜星云、庄怀安、严华三人到还山堂讨论筹集粮草的事情。
等众人落座后,陈澈开门见山地说道:
“孙子说过,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
我们今天商议一下攻台山的后勤准备工作。上次严华统计,我们的粮食只能支撑二十天,现在士卒训练强度增大,消耗的粮食更多,我估计二十天都难以支撑,筹集粮草迫在眉睫,大家有什么意见建议。”
“将军,我们之前统计朝阳村的丁口时,顺便了解了村里的粮食情况,今年螺洲岛受大旱影响,收成不好,自身需要都难以满足,得从岛外想办法。”杜星云当先说道。
“我同意星云的看法,建议从溪头镇筹集粮食,这个镇以物产丰富闻名,素有鱼米之乡的美名,就算今年收成不好,应该也有很多往年的余粮。”
前两天讨论打哪个地方时,严华曾建议打溪头镇,这会筹集粮食时,第一时间又想到了溪头镇。
“将军,我觉得从岛外筹集粮食不现实。”
庄怀安的话甫一出口,就给众人泼了一盆冷水,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看,他顿了顿接着道:
“三年前,鞑子颁布了《禁海令》,严格禁止商民船只私自入海,不允许用陆地的产品、货物进行海上贸易。
有违禁者,不论官民,俱行正法,货物充公,违令者的财产奖给告发人;负责执行该禁令的文武各官失查或不追缉,从重治罪;保甲不告发的,即行处死;沿海可停泊舟船的地方,处处严防,不许片帆入海;如有从海上登岸者,失职的防守官员以军法从事,督抚议罪。
《禁海令》颁布后,防守官员守卫非常严格,我们就算侥幸潜进了陆地,也难以出来,更别说从陆地上运粮回来了。”
“哦,还有这样的事。”
陈澈听了庄怀安的话,感觉有些棘手。
他知道,前世清朝在郑成功占领台湾后,为了防止郑成功获得沿海居民的支持,下令从山东到广东沿海的所有居民内迁50里,将沿海的房屋全部焚毁,并严禁沿海居民出海。
这项禁令使得华东到华南沿海地区的渔业和盐业废置、田园荒芜,沿海居民流离失所,死伤无数,深受迁海之苦,华夏也从此落后于世界,并逐步沦为西方列强案板上的鱼肉。
他不知道的是,清朝在迁海令之前,还搞了个庄怀安刚才说的《禁海令》,真特么的恶心人。
“怀安,那你觉得我们还有不有其他办法?”陈澈见庄怀安欲言又止,问道。
“有是有,不过很冒险。”
庄怀安理了下思路,接着道:
“之前星云说过,上洋镇位于螺洲岛西边,阳西县与阳江县的交界处,属于‘两不管’地带,鞑子的防守相对薄弱。我们可以从上洋镇南边的界山登陆,上岸后爬上尖峰岭,伪装成山上的强盗,再伺机行事”
“尖峰岭上有强盗吗?鞑子知道消息后会不会攻击?”陈澈又问。
“以前有,我们走后就没有了。”
庄怀安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凌永昌带着他们这些海盗来螺洲岛之前,在陆地上待的最后山寨就是尖峰岭,笑完后他接着道:
“鞑子攻击也没事,如果阳西县的鞑子攻来,我们就跑到阳江县地界;如果阳江县的鞑子攻来,我们就跑到阳西县的地界。鞑子一般只管自己地界内的强盗,跑到其他地界后他们不会多管闲事。除非他们的共同上司,肇庆府介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