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
听到这个声音,徐光坤立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第一时间走出房间,回头看了一眼表情各不相同的众人,轻笑一声,道:“各位大人别愣着了,走吧,去看看有什么冤。”
说完,他便大步离去。
见徐光坤如此急不可耐,书薄眼中鄙夷更盛。
就这么急着去挣银子?
…….
“大人,喜从天降啊,您这才刚上任,这银子就自己找上门了。”
“是吗?”徐光坤侧过头看了一眼一溜烟儿跑到自己身旁的蒋县丞,揽住他的肩膀问道:“这银子,我们怎么分?”
蒋县丞脸上笑容更盛。
果然是买官来捞金的县令。
“您七,我二,李典史一。”
“王主薄呢?”
“他不分。”
“他为何不分?”
“他自视清高。”
“还有这种傻子?”
“就有这种傻子!”
……
“卢老头真是可怜啊,家中只有一头耕牛还被偷了去。”
“有县令大人做主,他这牛马上就能找回。”
“县令大人,呵。”
“你说这话何意?”
“这县令上任之前,周府的人就全都知晓了这县令也是过来买官捞金的,我有一表亲在周府做下人,他和我说过这事,所以啊县令那日在城外说的话都是骗我们的。”
“既如此,你那日为何要跪?”
“你傻啊,县令不会记得跪的有哪些,但肯定记得哪些没跪。”
县衙外,几个百姓围在一起指着敲响冤鼓之人小声讨论。
他们议论的主角,卢老头刚好听到了这话,神色不由更加悲苦起来。
本以为来的真是青天大老爷,没想到是个满口胡话的贪官。
他往身后的背篓看了看,有十几颗鸡蛋,又在兜里掏了又掏,可最终也只掏出二十几枚铜钱。
见徐光坤已走到县衙门口,他放下背篓,突然跪地磕了个头,指了指背篓,又举起手露出铜钱,小心翼翼说道:“大人,家中无甚积财,目前只有这些了,不管另一人给多少,小人都多出一些,但需您宽限一段时日,您看这样……能否为小人做主。”
“老丈先起来。”
徐光坤扶起老者,向他瞧去,头发花白,大概50岁左右,脸上还带着些乌青。
又往老者手心瞧去,铜钱皆是磨秃了字迹,有些粘着黑土,有些生了绿锈,一看就是压箱底的钱。
看到就这点铜子,徐光坤暗暗嘀咕。
真他妈穷啊,一个50多岁的人浑身上下就十多块钱。
乾朝物价一两银子可以购买普通大米二石。
一石约为95公斤,二石就是190公斤,即380斤。
以现代米价每斤2.5元左右计算,明朝一两银子约合人民币900到1000元。
而乾坤朝一两银子是1000文铜钱,所以一文铜钱大约相当于现代的0.9元到1元。
上一次在县里逛,徐光坤就知道了梨花县的百姓穷,这一次他对到底有多穷有了深刻概念,所以他如何能狠心再去刮这些苦命人本就不多的积蓄呢?
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
徐光坤移动视线,再往老者背篓瞧去,冷不丁的问道:“这些鸡子是你自家的,还是买的。”
“自家的。”
“价值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