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的话犹如火星子掉入油桶,一下就引爆了大堂内的气氛。
大堂内的众人面面相觑,百姓们也是大声喧闹起来。
一部分人对着卢老头指指点点,也有一部分人对着老张头出声喝骂,如果这里不是县衙,烂青菜,臭鸡蛋已然扔满他两全身。
老张头神色悲苦,低着头不敢看卢老头的脸色,他知道这样做对不起这位几十年的老兄弟,可他不得不这么说。
来之前王家之人给他带了一句话。
县令三年一换,王家百年不倒。
这儿是各大家族的梨花县,不是县令的梨花县。
说真话县令能护他三年,三年一过,下个县令如果是捞金的县令,他的“好日子”就来了。
如果他只身一人,也就说真话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可他不是孤身一人,他膝下儿女众多,还有几个正牙牙学语的孙儿…..
“二狗哥,这么看来是这卢老头在骗人啊!”
围观的人群中,名为小七的柳家寨男孩昂头看着柳二狗。
“不是,牛应当就是他的。”
“那为什么这个姓张的老头会说卢老头没牛?”
“有时候,俺们不得不说假话。”
“为什么?”
“哎。”二狗叹了口气“你还小,不懂,你长大了就懂了。”
……
县衙变成了闹哄哄的菜市场。
各种徐光坤闻所未闻的骂人方式叽叽喳喳的响个不停。
有的还现场编了歌,有节奏的唱着,骂那张老头和王家人。
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一窝蜂的向着耳朵涌去,听的徐光坤心头发闷。
实在受不了的他,拿起惊堂木向案板使劲砸去。
“啪!啪!啪!”
三声巨响,徐光坤甩了甩发麻的手,大喝道:“肃静!”
待人群安静下来后,他问道:“卢老头,可还有人证?”
卢老头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老张。
作证不能让家属作证,而这老张已经是和他关系最好之人,连他都被收买了,找其他人又有何用。
别看现在外面有的人相信他,也闹的很凶,真让他们进来作证,他们也得熄声。
“大人,再无人证。”卢老头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精气神,本就佝偻的腰更加佝偻了,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可有物证?”
“没有物证。”卢老头眼里开始闪烁起泪花。
王二插嘴道:“大人,人证也没有物证也没有,他就是冤告我!”
卢老头声音沙哑的反驳,“牛就是我的,我没有冤告!”
王二继续问:“证据呢?”
“我现在没有证据,但牛就是我的。”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还说整个梨花县都是我的了。”王二对着徐光坤拱了拱手:“大人,事情已经明了,请您下判决。”
徐光坤没有答话,手指轻扣案板,开始思考对策。
想证明牛是卢老头的方法有很多,他想找个尽量简单的。
“大人,我没有诬告!”卢老头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对着王二说道:“我说不过你,但人在做,天在看,你会受到惩罚的。”
王二不屑一笑:“我本就没偷,何怕天惩罚,你没牛却窥视我家的牛,还告到县衙,你就是欺负我这个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