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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拽住蒋县丞拖到一边,低声问道:“大人在哪里?”
“大人现在在内宅。”
“好。”师爷点点头,立马转身,向着内宅跑去。
他的动作太快,蒋县城一个不注意,他就跑的快没了影。
蒋县丞张嘴对着越来越远的背影喊道:“师爷,你去哪?不审案了?”
师爷的声音远远飘来。
“审个屁,关我屁事!”
……
“师爷怎么了?”
徐光坤疑惑的看着自己面前披头散发的师爷,“跑这么快干嘛,被狗撵了。”
他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家娘子陪自己出门买菜,结果刚出门就碰见了跑飞起的师爷。
“请大人收回成命!”师爷从怀中掏出银票,“我不要银子了,一成都不要,也不做什么青天二老爷。”
“师爷,反复横跳干不得,这是你说的。”徐光坤见他这做派就隐约猜到了他的心思,“你必须去审案。”
“审案,审案。”师爷见他铁了心拉自己下水,怒上心头,“要是有这么好审就好了!”
“你天天问我这问我那的,我今天也问问你!行走江湖什么最重要?”
徐光坤还是一样的回答:“吃饭。”
“屁。”师爷激动的口水四溅:“当然是安全最重要。”
他举起手,一直隔空点着徐光坤。
“没脖子上的东西,你拿什么吃饭?”
“斗豪绅,斗豪绅。”师爷脸气的通红,“你说的简单,我一路上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斗豪绅危险,一个不注意就得死,你耳朵是长来干嘛的,就是不听。”
“和我同窗的有八个做了县令,人人都说要当青天大老爷,要和豪绅斗到底!只有我,怕死,半路跑了,他们都找笑我胆小,可结果呢?现在就活了我一个,我年年要给他们上香!”
师爷直跺脚,“我好不容易活了下来,找了个夫人,买了个官,我就想捞点钱,带夫人欺压欺压百姓,下半辈子和夫人快快乐乐的过,你为什么非要把我拖下水!”
徐光坤答非所问:“师爷愿意承认自己是靳玉成了?”
师爷狠狠点头,眼里竟然泛起泪花,“是,我就是靳玉成,我真的怕了他们,不想和他们斗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师爷,我也不想逼你。”徐光坤叹了口气,“可是,我们这次来上任最重要的便是齐心协力,你这样,我怎能放心,再说了,你怎么认定我一定会输呢?”
师爷愣愣的看着徐光坤,不知道这斯为什么这么冥顽不灵,为什么这么自信。
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也没了办法。
他突然转身,猛的踢开脚边的小石头,怒气冲冲的离去。
徐光坤喊道:“师爷去哪里?真的要走吗,不管夫人了。”
师爷大声回应。
“闭嘴,梨花县的青天二老爷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他现在要去审案!”
…..
东城菜市场卖的东西比徐光坤想象中还要少一些。
上任那天只是晃眼一看,没看真切,如今走进了,掀开面纱,才惊觉这里不是卖野菜就是卖蔬菜的,唯一的荤腥还只有鸡蛋,而且这里很脏很乱,垃圾堆积成山,污水横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心的味道。
“算了,去西城吧。”
徐光坤实在是无从下脚,只能带着自己的娘子和小姨子向着西城而去。
不多时,他们便到达目的地,一阵喧嚣的市井吵闹声顿时涌入耳朵。
徐光坤抬眼瞧去。
这是一条铺满青石的街道,街边林立着各式各样的商铺。
肉铺挂着刚宰的猪肉、羊肉。
鱼贩旁的水盆里,鲫鱼、草鱼活蹦乱跳,溅起水花。
还有摆满坛坛罐罐的调料摊,盐、酱、醋、花椒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