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麻醉药止痛,但看着自己如同布娃娃一样被别人开膛破肚,伴随着呼吸鼓动的内脏如货品般被随意摆弄,光是心理素质这一关就有相当一部分人挺不过去。
“我要死了么?”
凯恩看着赫拉用钳子将一块块染血的碎骨拽出自己的体外,后悔感将他整个人埋没。
“记得艾登那家伙么?
他手术的时候医师是用榔头把他脖子以下全都敲成了烂渣子,然后才把他填成了现在的模样。
当时他的麻醉药剂量不够,但直到手术完成他都没哼一声,你比他差远了。”
似乎是为了转移凯恩的注意力,不让他去看已经掉了一地的骨茬,赫拉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凯恩聊了起来。
“那他可真是个硬汉啊。”
凯恩看到赫拉从一个玻璃大罐里掏出了一个巨大的,白色骨质物体,类似于蜘蛛的形状填入了自己的胸膛,而一旁哪个戴银面具的疯子也怪嚎着念起了赞歌。
“神护佑骑士,神眷恋人间,神注视天选者的诞生!”
伴随着那位神官激情的吟唱,那麻醉剂的药效也终于开始彻底发作,凯恩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
“睡一觉吧,可怜鬼,想要成蝶,必先化茧。”
赫拉从助手端着的托盘里捏起一块白布,将其盖在了凯恩的脸上。
“清点项目。”
赫拉对着一旁换了一袭白袍,端着本记录簿的露易丝喊道。
“骨架创面清理完毕,至高之血已准备完毕,等待注入,胸口骨盾安装完毕,脊柱托杆安装完毕,培植肌肉待植入完毕,置换仪式可以开始!”
露易丝仔细的清点着记录簿上的名词回答道。
赫拉解开了那双工具手套的卡扣,两个数十磅的染血铁块砸在了石砖地面上,溅起一阵火花。
她有些厌烦的甩了甩手腕,招呼着包括露易丝在内的学徒们从暗室内抬出一个又一个血淋淋的木桶。
赫拉挥了挥手,将手术室内的人清空,室内只剩下了她和那名神官,随即她也向后退了几步,拉下了门旁一个类似电闸的老旧开关。
青石地板开始咯吱咯吱的转动,石板上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纹路在角度的旋转改变拼成了了一个炼金法阵。
“吾主至上,汝命自从!”
那名神官退至炼金法阵外,看着那一个个木桶的桶盖被顶开,殷红的鲜血顺着那些石砖上的纹路如蜿蜒的游蛇一般连接到躺在法阵中心的凯恩。
“别拿哪种要死不活的眼神看我,我只做了我能做的,他的死活现在与我无关。”
赫拉将身体靠在门框上,揭下了紧贴在脸上的金属过滤器,冷艳的脸上泛不起一丝涟漪。
“神早已将一切都安排好。”
神官双手合十,站定在赫拉旁边。
“这么说,你的神没有护佑那些死掉的可怜鬼么。”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赫拉还是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瞄向躺在法阵中的凯恩。
当看到那具干瘪的躯体伴随着呼吸的节奏鼓动饱满起来,又突然如脱水的鱼一般诡异的抽动颤抖。
骨骼摩擦和嘶哑的喘气声混杂在一起时,赫拉那的嘴唇勾起了一抹难以察觉到弧度。
“我们的骑士先生似乎有些麻烦,你不去看看么?神棍先生?”
炼金大师对神官的语气同样的不怎么友好。
“天选骑士不会死,如果他死了,那就证明他不够格。”
神官的语气平静且温和,仿佛他就是那面具上的天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