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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也不告诉家里一声。”母亲的语气仍是淡淡的，不悲不喜。
“之前觉得不够稳定，之后肯定会跟你们说的。”这是凌萱自己的回答，她想着好歹是在自己家，不能一直当个鸵鸟，君熠毕竟是第一次来，如果被为难真的会让她过意不去。
“那现在呢？现在稳定下来了吗？”她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手。
“……”凌萱不知道母亲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知该作何回答。
“之前一直悬着，今天见了您，就定下来了。”君熠的语气很坚定，就好像是说把结婚的日子定下来一样庄重，凌萱抬头，对上的是他坚毅的眼神，不自觉地脸红了。
“你现在是这么说，但你也知道……”她顿了顿，“凌萱现在已经不是学生了，她没有任性的资本，工作的合同也是签了的，你呢？你现在……”
“阿姨，我现在还在读研，但是我肯定，我能给凌萱最好的生活。”
“年轻当然很好，可是你也说，你还在读研，谁知道毕业之后你们还会不会在一起？我也知道你成绩不差，真的甘愿回到暮城这么个小地方，磋磨一辈子？”
“我当然会回来，阿姨，我家里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孩子，不说为了凌萱，为了我的父母我也会选择留在暮城。”君熠按下凌萱躁动的手，给了她一个承诺，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确实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她以为君熠会炸毛，但是他没有。她想说我不需要你为了我留在这里，但是她知道这样说母亲一定会生气，所以就默默低下了头。
“希望几年后你依然坚持你现在的想法。”
吃个早点真是把凌萱吓了一身汗，出来的时候才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我表现得怎么样？”君熠像个邀功的孩子，等着老师嘉奖一朵小红花。
“很好，不过……”
“不过什么？”君熠牵着她的手一起下楼梯。
“不过你其实没有必要跟我妈保证那些……因为毕业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你何苦……”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被他推着靠在了墙上，又粗又重的吻落了下来，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手不自觉地揪着他的衣角。
她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脸上的绯红怎么也消不下去，幸好刚刚没有人上来，不然凌萱真觉得没脸回来了。
“你……”她想问为什么，但又感觉自己其实知道答案。
“凌萱，你不可以觉得我们只是谈一场恋爱，到了毕业季就分手，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我是认真的，而且我认定了这辈子就是你，只有你。”
突如其来的剖白让凌萱愣在了原地：“可是我不想束缚住你，如果有更好的选择，你真的不用为了我迁就。我知道你的爸妈很开明，他们也不会为了所谓的养老把你栓在暮城，我也不愿意。”
“可是在我这里，你就是最好的选择，我愿意跟你在一起，无论在哪里。”
“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想成为影响你人生走向的那一个人，我也不想你为我留下来，如果以后你说，要不是因为你，我本可以去到更好的地方……那我真的会很内疚。”
“你这样的思想有点危险”，他笑着看着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所以你还是觉得我们走不长远？”
“我……”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是抬起头看着他，直面他的深情，“君熠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都没有正式开始过，哪里就需要考虑……考虑之后的事情了。”她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因为她发现对面的人在生气。
他狠狠地把车门关上，然后侧过身面对着凌萱：“什么叫没有正式开始过？凌萱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现在谁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了，你的同事，我们的朋友，我的父母，你的家人……不都已经默认我们在一起了吗？”
“你也说是默认啊？”她的语气也渐渐强硬了，手原本想撑着车玻璃站定，发现有点烫之后又收了回来，“我问你君熠，我们所谓的在一起，有任何实质性的宣示吗？你都没有表白，没有官宣，然后就莫名其妙把我带去见你父母了，这算怎么回事嘛。”
原来她一直在意的是这个，君熠恍然大悟，确实，在一起一段时间这个说法真的非常不严谨，实话说之前只能算暧昧和试探，他好像真的没有再认真地告一次白，也没有在朋友圈公开……可是他明明打算今天晚上求婚的啊？这样一来不是还要拖好久？算了，谁让自己喜欢呢，只能宠着，低头认错了。
他轻轻把她圈在怀里：“对不起阿萱，我忘记了。”忘记了之前的表白都不能算数，因为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接受他，“我以为你不喜欢这样直白的方式，所以我带你去见了我的父母，但是我真的没有强迫你的意思，我想你见到他们应该会开心，会明白我的心意，但是我错了。阿萱，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也会一直延续到很久很久以后，到我们头发花白，步履蹒跚。”
他的右手抚上她的发，她也往他怀里靠了靠，刚好蹭着他的脖子，眼泪也不知不觉落了。
“阿萱，你愿意，嫁给我吗？”他突然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如果不是此时阳光明媚，她真会以为是在做梦。
“我知道很仓促，我本来打算晚上再说的，可是我等不了了，我怕再从告白开始，我们还要拖上好久好久，也怕你还是没有安全感，觉得我们没有以后”，他放开了她，单膝跪地，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戒指，“我过几天又要回学校了，这一次，我想把这件事情定下来，也给你的家人一个保证，所以凌萱，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显然是没有准备好，只是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怎么就从告白一下过渡到求婚了，可是刚刚说不用考虑未来的人明明就是自己，现在君熠给的承诺虽然始料未及，但到底真挚诚恳，脑海里浮现过许多与他有关的画面，从初中到高中，从大学到最近，一幕幕闪过，她实在寻不出任何理由拒绝，于是只能哑着嗓子说了一声好。
素圈戒指就这么套在了她的手上，简单大方，她坐在车上的时候都感觉像做梦一样。
“这是我自己去挑的，不贵，等结婚的时候给你换个大的。”
“不用，刚刚好，我喜欢。”她抬起手看了一下，阳光下那戒指好像闪着奇异的光。
君熠开着车，但余光一直在看她，嘴角就没有下来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