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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老马，你……”
随着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清晰，马爸爸说不出话了。
只见几个大人蹲在地上围着那个奇怪的孩子，大人一脸愁容，而那孩子坐在地上蹬腿挣扎，郭强的大手死死捏在他的胳膊上，手边的盆子里是半盆黑红的骨肉泥，里头还混着毛皮，看得马爸爸一阵反胃。
房子里是一股老血混着灰尘的味道，冲得大病初愈的马爸爸再次咳嗽起来。
大概是因为孩子的挣扎力度太大，郭强的脸上身上都是肉泥，他认出了来人，反手将手里的肉泥“吧唧”一声扔回了盆里。
“老马，你回来了。”
马爸爸的咳嗽一下就憋了回去，郭强放开小老三的胳膊站起身来，腿关节还发出嘎巴两声。
马爸爸看了看那个钻回母亲怀里的小老三，机械地冲郭强点点头。
郭强的表情比以前还要吓人，就像是个程序混乱的机器人，那真真是皮动肉不动，他歪斜着嘴冲着马爸爸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等你好久了，你终于回来了。”
眼瞅着手上还糊着肉泥的郭强离自己越来越近，马爸爸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你等我干嘛呀？”
郭强的右眼角抽搐了两下，说起话来舌头就跟不打弯儿一样：“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进来坐，来。”
这下马爸爸都要哭出来了，他边摇头边后退，连客气话都说不出来，但郭强不容他拒绝，那只血红的手直接拍上了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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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呀！！！”
马爸爸浑身一哆嗦，手里的零食滚了一地，他伸手去掰郭强那只捏着自己肩膀的手，可那手就跟钳子一样死死钳在他的肩膀上，抠得他生疼。
“郭强，你快放开人家！”
这时郭强的老岳父上来阻拦，结果直接被郭强扒拉了一个跟头，紧接着小老三就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哭，郭强就像中了电流一样松开了手。
马爸爸啥也顾不上了扭头就跑，他当时年纪也小，什么虐待不虐待的都管不上了，他都差点儿被虐待呢。
不过也就是这件事儿，让他开始相信了其他人的话。
村子的人几乎与郭强家彻底断开来往，反正大家住的本来就分散，不走这边不就是了，但是马爸爸不行啊，他毕竟有职责在，偶尔该去还得去。
他后来又在附近绕了几次，却不止一次地看见郭强像疯了一样在院子砍杀羊啊兔子什么的，要说马爸爸以前还心有疑虑，可看了几次后他确信这个人一定是疯了。
他跟别人打听了一下，在他不在的时候确实有一个人频繁出入郭强家，应该就是大夫，可为啥大夫看完以后人还更疯了呢？
一次马爸爸路过的时候将那张全家福装在信封里从院子外扔了进去，信封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几乎没有声音。
马爸爸日日受着内心的煎熬，却始终不敢踏出那一步，可等他再次听到郭家的消息时已经是两个月后了，小老三跑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