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自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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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刚锁清脆地一声掉落在地上，声音随着江雁之的离去而安静了下来。

凌秋水顺着金刚栅栏往上爬，落泪的同时，双手并没有丝毫挪动锁链的迹象。

四周万物都像是可以吞噬他一般，黑压压地从他的身上逼近。此时，他的内心已经退到了小盒子里头。随便掉下一块石头，都能将让他粉身碎骨。

他害怕极了，蜷缩在牢笼中，俨然是一只被困了多年的豺狼，龇牙咧嘴也只是自卫。

时间以秒为单位在凌秋水的呼吸中流逝。

他能听到心跳的巨响，能真实感受到气息的可怕。这种鸣响让他听不到外界的声音，而只能闻见自己的，是种深深的折磨。

世人都害怕独处，是因为独处的时候最容易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那种左手和右手打架的场景，总是会消磨人的意识。

痛苦总是比快乐更加刻骨铭心，更加漫长。之所以会是这样，是因为苦难是成长中的不足和放任的叠加，作为一种反噬，总要达到一些正向的结果。熬得过，便是另外一重境界。

凌秋水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他害怕剖开自己，而后静心仔细看看。

“凌王，凌王……”

“凌秋水，你不过是一介草民，何以坐上了王位？卑劣！”

“勾结幽冥！”

“放任苏氏不管！”

“你不配为王！”

这些言辞激烈的声音从他的右耳进入，在他的面前其中回荡了几十次，差点将耳膜震破。

凌秋水害怕地原地求饶：“不是这样的！”

“凌王，我将你送上这个位置，不是看你唯唯诺诺的样子！”

“儿阿，记得替我报仇！”

“我不是九长天，我是楚阎。”

“为了天下子民，为了主子，我朱渠就是下刀山下火海，我也得去！”

“你不是九长天，你不亏心吗？”

凌秋水四周忽然亮了起来，展现他面前的全都是那些熟悉的人。他们身披圣洁的光，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不，你们没有资格这么评论我！我父亲是凌谦，我母亲是木槿。怎么，天启就应该姓九吗？这个乱世里头，谁都没比谁高贵！”

他咆哮了一会儿，看见木槿从远处缓缓走了过来牵起他的手，噙泪嘱咐道：“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只是你我期盼理清的。这些对于天下黎民来说，太微不足道。你太累了，跟母亲走吧。”

凌秋水两眼泛着泪花，说道：“不，母亲。我没有退路了。我还没有手刃苏氏，怎么有脸跟你走呢！”

“恩怨情仇始终没有止期。等你明白了，或许就。”

木槿欲言又止，掩面放开凌秋水的双手，转身离开。

此时，凌秋水才发觉母亲的身姿面容和苏氏并无二异。这或许，才是人间的悲剧。

亮光俱灭，凌秋水猛得醒来，瓶口的光点也成了暗色。

他瞧见一颗流星一闪而过，才有些清晰地发觉酒醒过了。恰巧此时，头顶上方一阵巨响。撞击瞬间将牢笼之上的千米遮掩夷为平地。地宫被野蛮粗暴地斩开，暴露在天眼之下。

火光顺势蔓延开来，牢笼中的凌秋水见眼就要经历火烧之痛，只得奋力拔剑，凝神片刻才将金刚链劈开一道口子。

他使出全身力气奋力一蹬，走了出去。

转身之间，他持剑在手，眼中隐含着血色，有一种远古的恶已经苏醒。

前方是广阔的地貌，身后垒砌的假山已经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