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五百名暗卫死士每人挑选两百青壮,分成若干小队。他们趁着夜色,运用各种巧妙的手段,悄然向神京的方向进发。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之辈,行动起来无声无息,仿佛暗夜中的幽灵。
宝玉回到客栈后,坐在榻上,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自己正在布下一张巨大的网,这张网一旦成功,贾家将拥有颠覆乾坤的力量。但同时,他也清楚这其中的风险,若是稍有差池,贾家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贾琏察觉到宝玉的异样,敲开他的房门,“宝兄弟,你今晚出去许久,可是有什么事?我看你神色凝重。”宝玉看着贾琏,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暂不透露,“琏二哥,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林妹妹,睡不着,出去走了走。”贾琏也没多怀疑,安慰了宝玉几句便离开了。
第二天清晨,队伍继续向扬州进发。宝玉看着运河上的粼粼波光,暗暗发誓,一定要改变贾家的命运,让贾家不再受他人摆布。一路上风平浪静,数日后,扬州城已在眼前。城墙上的斑驳痕迹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贩夫走卒的叫卖声交织成独特的市井之音。宝玉走在其间,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有散发着墨香的书肆,陈列着精美绸缎的布庄,还有热气腾腾的小吃摊。
宝玉无心流连于这些繁华之处,他心中记挂着此次前来扬州的目的。在他身旁,家仆们小心地护卫着,一行人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有些特别。穿过热闹的街市,他们朝着巡盐御史府走去,林府一片素缟。行至府前,中门大开,有小厮上前牵过马匹,贾琏与宝玉下了马,整理了一下衣衫,便快步朝里走去。小厮们在前方引路,每一步都似带着凝重的氛围。绕过影壁,进入正厅,厅中弥漫着哀伤之气。林如海正坐在主位,形容消瘦,满面愁容,见宝玉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欣慰,亦有感慨。
宝玉与贾琏疾步向前,屈膝跪地,行了个大礼,口中说道:“姑父,侄儿来迟,还望姑父节哀。”林如海微微抬手,示意宝玉贾琏起身,声音有些沙哑:“贤侄有心了,快起身。”宝玉起身,目光搜寻着,只见角落里有个纤细的身影,身着素白孝服,正是黛玉。她手持丝帕,轻掩面庞,微微颤抖的双肩泄露了她的悲戚。宝玉的目光落在黛玉身上,便再也移不开,满心的话语却在这哀伤的氛围中哽在喉头。
厅中一时寂静,只有黛玉低低的啜泣声若有若无地传来。宝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安慰之语,却觉任何言语在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向前迈了一小步,又生生止住,唯恐惊扰了黛玉。
林如海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宝玉,琏哥儿,此次前来,一路劳顿,你先去稍作歇息。”宝玉这才回过神,忙应道:“姑父,侄儿不累,只是……表妹她……”林如海看向黛玉,眼中满是慈爱与疼惜:“敏儿去得突然,这孩子伤心过度,我这做父亲的,实在是……唉。”说着,林如海的眼眶又红了几分。
林如海强忍着悲痛,对黛玉说道:“玉儿,这是你母亲在时长提起的宝玉,”又指向贾琏,“这位是你琏二哥”此次特地前来接你去神京。”黛玉微微抬眸,看向宝玉与贾琏,眼中仍有未消散的哀伤,但还是轻轻福了一福,声音软糯带着哭腔:“宝哥哥,”“琏二哥”贾琏忙上前一步,拱手说道:“林妹妹,一路颠簸,你且放宽心,有我和宝兄弟在,定能护你周全。此次老太太可是千般叮嘱,要我们好好将你接回。”
宝玉也说道:“林妹妹,你莫要过于哀伤,身子要紧。去了神京,有外祖母和我们一众兄弟姐妹,定能让你忘却这些伤痛。”黛玉微微点头,用丝帕轻拭眼角泪水:“多谢宝哥哥、琏二哥挂怀,只是母亲新丧,我这心里……”说着,又哽咽起来。
林如海在旁轻拍黛玉肩膀,安慰道:“玉儿,为父知你难过,可这也是你母亲生前心愿,盼你在贾家能好好生活。”贾琏道:“姑父放心,老太太对林妹妹的疼爱,我们都瞧在眼里,定不会让妹妹受半分委屈。”
宝玉看向黛玉,心中满是怜惜:“林妹妹,等你到了神京,我带你去园子里逛逛,那里有好多有趣的地方,保管你能心情舒畅些。”黛玉微微抬眼,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但很快又被悲伤掩盖:“但愿如此,只是母亲不在,这世间的乐趣,于我也似少了几分。”
宝玉见状,急忙说道:“林妹妹,我知道姨妈的离去让你痛彻心扉,这伤痛一时半会儿难以消除。可若是姨妈在天有灵,定不愿见你如此消沉。那园子中的花草树木、亭台楼阁,虽无灵,却似能感知人的情绪,你若常去走走,或许能感受到一种别样的慰藉呢。”
贾琏也在旁附和:“是啊,林妹妹,宝兄弟说得对。况且府里还有老祖宗疼你,还有我们这些兄弟姐妹陪着你呢。”
黛玉轻叹了一口气:“宝哥哥、琏二哥,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如今我满心都是母亲的音容笑貌,实在难以将心思放到别处。”
宝玉又道:“妹妹,我明白。只是这悲伤如重担,一直压着,身体会吃不消的。你可以慢慢走出来,我们都在你身边呢。到了神京,你若不想出门,在房里看看书、写写字也好,我定给你寻来你爱看的书。”黛玉听了,眼中泛起一丝暖意:“宝哥哥,谢谢你。”
这时管家走了进来,在林如海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林如海眉头微蹙,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他看向宝玉和贾琏,缓缓说道:“府中有些事需要我去处理,玉儿,吩咐下人带宝玉、琏儿去休息。”说罢,便随着管家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