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去找徐泽舟,甘甜在院子外头碰到脚步匆匆的长安,他似乎赶着出去,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脚步飞快,在经过她时紧急刹车一样停住脚步。
“嫂嫂。”
长安一脸热汗依然难掩俊美,看人的眼睛极亮。
“这是要去哪里?”
甘甜边问边送出手帕给他擦汗,手帕从她袖口取出,沾着淡淡的女儿香,长安擦脸时鼻尖装似不经意地深深嗅闻,香气直往他鼻子里钻。
他压了压喉头,放低声音对甘甜说了句“嫂嫂好香”,见她脸颊瞬间晕红,才拉开距离,当着下人们的面,一板一眼地回答:“城里在帮助前些日子水患中的灾民重修屋子,徐家起头,师傅让我去管。”
这是好事,甘甜点头,看一眼不算晴朗的天空,有点担心,眉心蹙起,“这天气看起来还会再下雨。”
“是。”跟着抬头看眼天空,长安说,“这次重修的房屋在西城,那边地势更高。先抢修几栋房子做临时之所,不然过几日雨再下大,灾民们又要无处可去了。”
就着灾情的事聊了几句,长安让下人们先走,凑近甘甜耳边,小声说:“听师妹说,师傅开始帮你‘治病’了?”
长安会知道这些甘甜并不奇怪,他不知道才奇怪。
甘甜突然明白她心里那点不舒服是为什么,长安这次回来,她没有想过主动找他。
症结就在于此。
无论是他还是徐泽舟,她都不是从听到徐泫予的话开始不信任他们的,而是从意识到他们的隐瞒开始。
比起徐泽舟,她更不舒服的是长安对她的隐瞒。
甘甜抿了抿唇,“是。”
长安立即察觉到她异常的情绪。压低声音慌张地解释,“我知道你怪我,我自己也怪自己,以前贪玩,不曾勤勉修炼,很多事明白过来为时已晚,又无力改变。”
甘甜偏过头,“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以后绝不这样了。”长安看到她眼尾沁出的一点泪水,睫毛湿成一簇一簇的,心跳彻底乱了,放低声音哄她:“你要实在气不过,你打我两拳解气,别哭。”
说着,包住她的手往自己胸口砸,砸一下还故意发出被砸疼了的吸气声。
想起他为她受的旧伤和他沾血的衣袍,甘甜缩回手,表情缓和了点,干巴巴地说:“你师傅后来没罚你吧?”
“没有,一路太匆忙,他不记得。”长安大咧咧地笑,小心地擦掉她眼角几乎不存在的泪滴,“你别哭,遇到什么事都别哭。你知不知道,你哭得太好看了,我都不知道是要哄你还是盯着你看了。”
甘甜耳根红了,故作生气地瞪他两眼,对上他亮晶晶的充满爱意的眼睛,绷不住偏过头笑了。
长发在脑后盘起,耳廓的碎发被风吹散,凌乱地贴着白皙的脸颊,侧脸线条利落妩媚。
一切都很好,如果长安没有看到雪白肌肤上,那抹新鲜的玫红痕迹的话,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