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等他?
廉肃心绪复杂,无声靠近。
甘甜坐着睡着了。
看起来已经睡了好一会儿,睡姿安然,脸微微泛起红晕。脑袋倒在沙发背上,头歪着,背扭着,姿势怪异,两只手紧紧抓着一只抱枕。
廉肃垂眸看了很久,看着她白色短袖上龇牙咧嘴的卡通娃娃,无声无息地勾了勾唇。
丑衣服。
“先生……”
保姆阿姨小声靠近,廉肃食指竖到唇边,示意她噤声。阿姨一看情形,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
廉肃不忍打扰甘甜酣睡,关闭电视,摁灭两盏顶灯,留下昏黄壁灯,将中央空调的温度调两度,坐到一边,目光久久放在她身上,不知在想什么。
坐着睡不舒服,睡梦中,她两只垂下的脚无意抽搐两下。廉肃闭了闭眼,终于还是看不下去,蹲下打算给她脱鞋,让她躺到沙发上。
膝盖刚弯,手将将触碰到微凉细腻的皮肤,被她压在抱枕下的手机响了。
好吵。廉肃狠狠蹙眉。
叶思灼若是听得更仔细些,除了她这边静谧的环境,一定也能听到她困倦迟疑的声音。
若说她是存心欺骗,不如说她是还没睡醒。
但她没睡醒,廉肃又是怎么回事?
“宿舍?”叶思灼语带嘲弄,“甘甜,你要不猜猜我现在在哪里?”
甘甜清醒大半,猛地坐直,廉肃却并未清醒,他那双指腹带着茧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脚边,只是不再有不合规矩的触碰。
他不动,甘甜就不怕了,她对叶思灼还有任务呢,软下声音哄他:“你是在我学校……嘶嗯——”
她惊地看向始作俑者,眼圈泛着不清醒的红,不可置信。而廉肃没看她,指尖流连在她小腿肚上的那圈乌青。
甘甜很白,不是不见阳光的冷白,或是健康明亮的透白。她白的很纯粹,像能凝成实质的白豆腐,触手也是软乎的。
廉肃没有挑衅电话那边的人的意思,他听出那边是叶思灼,但并不在意。
纯粹只是发现那圈乌青,无法忍耐之下,指腹摁了上去。
叶思灼沉默两秒,语气发沉:“你能解释一下你那边是什么动静吗?”
甘甜刚要张嘴,又被他毫不留情地堵回去:
“我希望你的答案不会是要告诉我说,你不小心撞到了脚。我不蠢,你这么说,我会控制不住脑补其他情形。
比如你跟其他男人此时正在一起,他做了什么让你失控出声的事,而我是那个被你们愚弄,成为你们play一环的人。”
叶思灼语气寒凉,声音不轻不重,每一个字都在雷区蹦跶。偏生字字句句,都与此时此刻她和廉肃的情形符合。
可他们明明没有做什么……
学校吵,她的手机听筒一向开得很大声,甘甜确定廉肃听到了叶思灼的声音,但他的指尖还停留在她的皮肤上,一点没被影响。
叶思灼不等她回答,好像也不需要她回答,自顾自地给她选择:“现在,要么,告诉我你跟哪个野男人在一起;要么,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