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没问贺棋父母的事,但廉肃明白她的困惑,“实验室爆炸,有害物质泄露,小姨和姨夫为了保护实验结果,去世了。”
他顿了顿,“我父母也在那场意外中离世。”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是廉肃与贺棋父母的一生,也写尽了贺棋和廉肃的前半生。
廉肃没说的是,那场实验的主研究员是他的父亲。
这么多年,纵然有许多数据证明当年的事故是由于当时的技术手段和认知不足导致的。
但贺棋却坚信是廉肃父亲操作不当,才造成了意外事故的发生。
廉肃没有与他争论。
其实也不重要,如果贺棋活下去必须要恨他,那就让他恨。
他清楚内部其实很多人都怀疑这场事故的原因,不止贺棋,但没人敢冒着风险重启实验。
如果他们觉得有罪,廉肃愿意赎罪。留下来,从事自己并不喜欢的研究。
用父母给予他的天才的基因赎罪。
他在出神,突然感觉腰上一紧,甘甜钻进他的大衣里,紧紧搂住他。
她身上有一点冬日的寒气,“你的工作这么危险吗?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翌日,贺棋在廉肃家客房醒来。
大年初一,定山居无比清静,他揉着泛酸的脑袋走下去,看到廉肃和甘甜在逗猫。
一个路边随处可见不到十块钱的小布娃娃,两个人丢来丢去,引得猫宝来回追逐。
甘甜先发现他,沐浴在晨光中的笑容有种说不清的温暖,她冲他挥挥手,“厨房有吃的,快去吧。”
贺棋愣了一秒,转身进了餐厅。
厨房里热着汤,还有两个看起来卖相一般的菜饼。
他皱眉,夹出来,尝了尝,味道意外的还不错。
汤……他尝一口,不信邪地又尝一口。玉米山药排骨,很普通的家常汤,但有股他妈妈炖煮出来的味道。
“阿姨休假了,东西是我和甘甜做的。”廉肃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垫垫肚子,中午订餐了。”
贺棋眼眶发酸,他还没睡醒,眼睛干涩是正常的。
廉肃没说话,转身出了厨房。
“廉肃,”贺棋滚了滚喉咙,“新年快乐。”
廉肃一愣,“嗯,新年快乐。”
“那个实验……”贺棋问,“现在的你能做吗?”
廉肃沉默半晌,第一次展露自己的不确定,“我不知道。”
贺棋没说什么,他一口喝尽碗里的汤,“嗯,汤的味道不错。”
三个莫名其妙的人地凑在一起过了个春节,虽然从初三开始,叶慕青和叶思灼还有白听寒循环成了定山居的常客。
甘甜和白听寒回甘南那天,贺棋收拾行李跟他们一起。
“缺个校医吗?”他问两人。
白听寒笑了笑,对他抬了下手,“不缺,你捐点钱,我给你安排个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