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驰用手背推开她的手,“你发烧了,帮不上忙。”
甘甜煞有介事地点头,指尖还残存许多水珠,她抬手对岑驰的臭脸屈指一弹,岑驰下意识闭紧眼睛。
顽皮的水珠落到他的脸上,有一滴落到他的唇边,被他无意识地抿去。好像又回到了下午他刚推门的那刻,那滴雨水没有被他抹去,而是被他吮进了柔软的口腔。
岑驰没有恼怒,黯黑的眸子在短暂的闭合之后又睁开。
“别闹。”
别闹,介乎暧昧与训诫之间的用语,总该是有一分情绪的,宠溺、纵容,或是冷厉、严肃。出自岑驰的嘴里,被他念的平平无奇,像是一盏冷水冲泡的茶,没味。
他回身继续洗碗,耐心地将每一个碗碟都清理得干干净净,专注地好像眼前没有任何事情比他手里的碗盏更重要,看得甘甜都不好意思出声打扰他。
但甘甜不会不好意思。
“你的家教兼职还顺利吗?”
岑驰很轻地“嗯”了一声。
甘甜侧靠到他身边的料理台上,“难度大吗?我能做吗?”
“……”岑驰沉默两秒,客观地回答,“你的学历足够,可以教中国小孩。”
懂了,她的汉东语水平不够,教不了汉东小孩。
甘甜为难:“中国小孩不好找吧。”
岑驰:“你可以问问中介。”
甘甜:“……”
这天算是聊不下去了,她不知道要找中介吗?她不是想找他吗。
最后一个碟子清洗完毕,岑驰擦干净手,转身看向甘甜。
“回房间吧。”
甘甜拿出口袋里准备好的护手霜,“要涂吗?”
岑驰黝黑的眼直视她两秒,向她伸手。
甘甜拧开盖子,故意拧出一长条,“啊唷”一声,手伸向他。
岑驰抬起手,躲过她的触碰,语气发沉:“你在干什么?”
她在干什么?
她在对着瞎子抛媚眼。
甘甜恶狠狠地拧上盖子,抬眼瞪他,语气不善:“你讨厌我吗?”
岑驰愣怔一瞬,放下手,“不讨厌。”
甘甜直视他的眼睛,确定他说的是真话,抿紧唇,“那你为什么这样,我身上有细菌?”
岑驰:“……”
甘甜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背,囫囵地把护手霜抹开。
黏腻的乳液在在她的掌心化开,奇妙又诡异的触感让岑驰忍不住想缩回手,但他手心一蜷,甘甜立马调转方向,手指穿过他的指缝,扣住他的手指,不许他动。
脑子里,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响起。
甘甜依然不撒手,抓住他的另一只手,按一摸一样抹了一遍,恶狠狠地在他耳边说:“那天晚上我是装醉。”
岑驰波澜不惊地抬眼:“……”
甘甜甩开他的手,“生气吧?”
她怒气冲冲地往前走两步,又回头看他,“气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