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驰听到了,垂眸看她,“刚刚过来,开锁维修的人快到了,我在等他。”
又一阵风吹来,树叶摧枯拉朽地响,甘甜缩缩脖子,眼睁睁看岑驰打了个寒战。
“分你一个口袋。”
她说着,不偏不倚地抓住他的手腕。
岑驰不知道是不是冻傻了,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抽开手,任由她动作,把自己的手塞进她羊绒大衣的口袋里。
甘甜眼里染上狡黠的笑意,一并把自己的手揣进口袋,攥紧他的手腕不撒手。
过一会儿,她掌心的热度后知后觉地传递到岑驰的手背上。
那片皮肤像是经历过灼烧一样变得难忍和肿胀,岑驰指尖轻颤,艰难地妄图抽回自己的手。
“不用。”他说。
对岑驰来说,这种程度,已经是进步了。
甘甜摁住他的手不让他动,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等很久了吗?怎么还没来。”
“只是站了十分钟,”他的指腹虚虚地贴在羊绒大衣的内胆上,“对方对这边的路况不太熟悉,找错了区域,马上过来。”
话音未落,远处的车灯劈开眼前的黑暗。
“是这里的门坏了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找错地方了。”
锁匠一边打招呼一边道歉,利落地停好车,快步跑过来。
而岑驰早在对方出声的第一时间,就抽回了自己放入甘甜口袋里的手。
电子锁的问题并不复杂,内部的一个零件老化了,导致接触不良,更换即可。师傅身上带了零件,全程耗时不过十分钟。
“指纹要重新录入一下哦,”锁匠临走前交代,“更新了一下系统。”
两人拿起东西一前一后地进门,甘甜伸手去摁暖气的开关,跟岑驰开灯的手撞在一起。
他的这只手不曾被她强硬地揣进口袋,食指擦过她的手背,像一块冷硬的冰。
甘甜触电般地收回手,“好冷。”
岑驰蜷紧了手,“抱歉。”
“你快去喝点热水吧,暖暖。”
甘甜转身关上房门,独自探索电子锁的使用方法。
指腹贴上感应区域,“滴”地一声响。
她回身想喊岑驰来录入指纹,被对方近在咫尺的脸吓一跳。
她抱怨:“怎么老是站在那里不出声?挺吓人的。”
岑驰看向她,沉沉出声:“喊你了。”
“嗯?”
“你的注意力都在伞上,没注意到。”
怎么又开始解释刚刚的情况?甘甜侧身让他站到身边,“伞出了点问题。”
岑驰:“不能用了吗?”
“不知道……还可以吧。”甘甜快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岑驰对屋里灯的开关不熟悉,开的只是旁边一盏的落地灯。幽幽昏黄下,明明相隔半臂的距离,岑驰的呼吸依然清晰地在她耳边放大、扩散、包围。
她低头检查刚刚的录入是否成功,他同样也凑近电子锁试图看清背后一小块使用方法。
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又好像回到那天晚上。
幽幽街灯下,混沌的她和清明的他。
或是假装混沌的她。
和并不清明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