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安全,但是不会害怕吗?”
林木杨端给她一杯热可可,声音不疾不徐,像在讲故事,“再一个人走过那条街,不会想起被他跟踪的感觉吗?会不会频频回头看,担心角落里再出现一个这种渣滓?不要让自己活在那样的恐惧里,不一定要说‘没事’,我很好,说害怕也是可以的。”
甘甜接过热可可,抿了一口,被他说的起了身鸡皮疙瘩。
她自认胆子很大,但林木杨的话让她联想起每次看恐怖小说,寒意和恐惧总是后知后觉地涌上来。
一般都是突如其来,譬如是在深夜的马桶上,或是一个人行走的夜路里。那些看小说时忽略的、一笑而过的“恐怖细节”,都莫名地变得深刻,让她毛骨悚然。
甘甜晃晃脑袋,犹豫:“会给您添麻烦吗?”
“我本来就是回汉东度假的,除了顺路看看我的外甥们,没什么正事,回家的时候顺便送你一下罢了,”林木杨语气温和,眼神包容,“没什么麻烦的。”
甘甜沉吟片刻,答应了,这符合她见一个爱一个的人设。
临近下班前,她担心岑驰在下班后突然出现,趁着没客人,躲在休息室的角落,给对方去了个电话。
“不用来接我,”她小声重复,“下午警察来店里查事情,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了,很多住在这附近的同事商量着晚上轮流跟我一起回家。”
岑驰又问了几句,确定她很安全,才没有再勉强。
晚11点,甘甜坐上林木杨的车。
路上,林木杨问她:“你是汉东大学的学生吗?”
甘甜调整安全带,“是的……老板。”
“不叫先生了?”他温和地笑,“我两个外甥也是汉东大学的学生。”
“真巧……叫先生的时候是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怎么称呼合适。现在知道你是老板了,当然要叫老板了。”甘甜说,“不过你看起来很年轻,怎么会有上大学的外甥。”
“我的两个姐姐一个比我大了快15岁,一个12岁,我是家里意外降生的孩子,再加上她们结婚生育都很早。”林木杨耐心解释。
“原来是这样,”甘甜犹豫了一下,“那按照辈分的话……我是不是该叫您叔叔?”
“叫叔叔也可以”林木杨没觉得这个称呼冒犯,按照辈分,她确实要叫叔叔,不过,“我无意中听到了你在休息室打的电话。”
甘甜一惊,眼皮狂跳。
“是给男朋友吗?”林木杨问。
甘甜抿紧唇,“是一起租房的朋友。”
林木杨点头,像是随口一问,“你有男朋友吗?”
甘甜停顿两秒,笑了,“叔叔觉得我有没有呢?”
林木杨笑,并不作答,脚踩下刹车,缓缓靠边停下:
“叔叔觉得你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