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起了风，一场雨兜头淋下，气温降至零度。
太冷，又是工作日，餐吧没什么人，甘甜跟其他人百无聊赖地凑在操作间里扯闲篇。
“这些备用的炸鸡、小吃什么的，如果今天不卖完明天就要丢掉了，”负责小吃的男服务生发愁地看向屋外愈演愈烈的雨，“好可惜。”
吴尤看向楼上，“要不跟老板申请一下我们自己吃了？”
“能行吗？”服务生齐齐往楼上看，“老板这两天一直臭着脸好像谁惹他了一样，我不想去触霉头。”
甘甜这两天休息，今天到现在为止，还没见到林木杨。
她一直以为人不在店里，“老板在啊。”
“在的，”其他人说，“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下来……老板。”
真是不能背后说人，说曹操曹操到。
店里很暖和，林木杨今天穿酒红色的条状暗纹羊绒衬衫和浅色宽阔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硬挺的黑色短靴。看起来既闲散又气质，比平时沉闷的装扮年轻了许多，多了几分少年感。
有人称赞：“老板今天看起来好年轻啊，跟男大学生似的。”
林木杨微微扬眉，应了这声夸赞，表情却全无被夸的喜悦。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一楼，确定完今晚的营业情况，干脆地走到门口，把显示营业状态的open翻过来，变成close。
“今天在店里聚餐吧？吃完大家就休息。”
话音未落，欢呼声瞬间爆发。
店里也做吃的，但都是一些佐酒的炸物，类似炸鸡、洋葱圈、鱿鱼圈这样的小吃，没有主食。
“想吃什么发到工作群里，”林木杨俊朗地站在流光溢彩的灯带下，指间的车钥匙旋转一圈，“我去买。”
“你一个人去吗？”有人起哄，“让甘甜陪你去吧？”
店里其他人都知道林木杨每天送甘甜回家，风雨无阻，但两个人在店里的气氛看起来很正常，不知道有没有可以隐藏。
很难说有没有暧昧的情况。
说话的人也是无意间在两人的对视里琢磨出来一点不一样，才主动开口。
甘甜听着，人已经站起来，准备跟着林木杨一起去。
她这么主动，无外乎她的攻略任务开始了。
见一个爱一个的甘甜，迎来了自己的下一个目标。
林木杨的大衣跟其他员工一样挂在休息间，甘甜正要往那边走，站在休息间门口的林木杨侧身看她，又越过她看向满眼八卦的其他人。
摇摇头，拒绝了。
“太冷，都留在店里吧，我自己去就可以。”
他抖抖外套，利落地穿上身，轻笑起来，语气开玩笑一样，“再说我们店里的工作职责，可没有店员出差这一项。”
很奇怪。
林木杨今天很奇怪。
如果是往常，甘甜一定会没心没肺地回到座位上，开开心心地跟其他人聊天，等着林木杨把好吃的带回来摆到她面前。
她会相信林木杨的话，担心她淋雨，担心她冻到。
但今天不同。
今天的林木杨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说话、做事方式，但给人的感觉是疏远的、冷淡的，好像他内心的火苗在某个她不知道的时刻，被一盆冷水生生浇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