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哭了好一会儿,以至于今天眼睛还有些浮肿。
她鄙视那个原生家庭,虽然她没有选择出生的权力。
但是当她知道自己的家族在从事的是什么营生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连尊严都低人一等。
这不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好、也不是因为过的不如别人,而是一种道德感带来的羞耻。
在骠国,提到果敢,人们第一反应想到的都是什么。
出名的三不管地带里,能走出什么好人。
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她阻扰过。
但是一个人的力量,又怎么可能跟整个家族抗衡。
最后自己大哥更是铁了心要拿她一辈子的幸福做筹码,跟彭家建立更稳固、亲密的联系。
她只得孤身一人离开杨家,独自漂泊到了边城。
即便这样,还是不时会做噩梦。
梦到自己被抓了回去、被逼着嫁给一个同样做着见不得光的营生的男人。
如今,为求自保,还是要接手这唯一还算是干净的产业。
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不用受人摆布、才不会时刻过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她不敢对旁人提及自己的身世,整个边城唯一知道自己出身的人就只有张玲一个。
也亏得张玲,让杨霖异国他乡的生活,多了许多的温暖。
她从没体验过,像苑元跟弟弟这般的家庭温暖,人伦亲情。
前面刚跟杨昭不欢而散,如今见到这一幕,心里的滋味别提多复杂了。
苑元送走自己弟弟之后,转头看到略显落寞的杨霖,忙上前将她手上的行囊接过。
看着杨霖明显浮肿的眼睛,说道:“矿上这两天住的不习惯吧?”
边说边将杨霖迎进店内,“真羡慕杨小姐,家里有矿说的就是你了。”
杨霖苦笑着摇了摇头。
大家都是只见得别人风光,看不到对方心里的伤疤。
不过,说起来,苑元一直对自己都算热情,倒是自己一直对她存有抵触情绪。
但她也没怎么跟自己计较,知道自己这边一心要赶去矿上,连弟弟都拉来了。
想到这个,杨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没事苑元姐。这次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可能我们都没办法去到抹谷。”
苑元连忙摆手,“举手之劳的小事,不值一提。大家在一起,相互帮助都是应该的。更何况我们也没做什么,老板还给了那么多钱。”
两人这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客气话,一边正在摆弄的冯洋忍不住开口说道:“两位姐姐哎,都是自己人,这些客套话就不用说了吧。您两位有这功夫,不如跟我搭把手,把这块料子搬到门口去。”
两人这才齐齐转头看去,冯洋面前放着一块被切成三半的料子。
此刻他正搬着其中较大的那半边,还有小个头的两半,正摊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