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时间临近九点钟,角湾市场即将迎来开市,客人陆陆续续从店里离开,准备着接下来进去市场里面新一轮的交易。
王屿这才发现,那个男人竟然还在帕敢料子前钻研。
想了想,王屿走上前去,“老板,这料子表现不错。”
男人闻言,客气的抬起头笑了一下,“不过,七十万还是高了一些。”
王屿也客气的说道:“老板喜欢的话,不妨开个价来听听。”
可能是觉得被人俯视有些不适应,男人站起身,这才发现腿脚已经麻木失去知觉,好悬差一点栽倒。
王屿赶忙上前扶住对方,将他安置在椅子上坐好。
男人自嘲的解释,“一看料子,就容易过分投入。”
“没事,休息好了再走。”向远峰走过来,对王屿说道:“老石刚才走的时候,你正忙着,他说让我跟你打个招呼。”
“那块会卡?”
“买走了。不但买走了,我还把他说的心服口服,约我有时间出去喝酒继续聊呢。要不是那会儿店里人多,我估计他还能再说上半天。”向远峰得意起来。
一旁的杜远说道:“他说木那赌内化容易,你顺着他不就结了。非要争辩出个结果,我看他最后是说不过你了,才不得不承认你说的会卡赌裂更容易。”
向远峰刚要准备还嘴,一想到身边还有客人,最后瞪了杜远一眼了事。
一旁坐着捶腿的男人突然开口了,“木那赌种跟会卡赌裂,原本就是无法统一的观点。就像大家一直想要争辩出,究竟是种水重要还是颜色重要、究竟是蓝水更胜一筹还是晴水更胜一筹,一个道理。”
“一直在辩论,却一直无法得到统一。照我看,同样都是喜欢翡翠的人,也有强烈的个人偏好。有人喜环肥有人喜燕瘦。赌石的人也是如此,有的人就对庄木那的种,不管里面内化没有,都能照单全收;有的人就喜欢会卡的水头,就算裂的一塌糊涂,也能想方设法从纹裂之间抠成品,乐此不疲。”
“嚯,老板高见。”向远峰听完这一席话,冲男人竖了个大拇指。
“高见谈不上,就是这一行做久了,可能没有那么多激情了吧。”男人面带微笑淡淡的说道。
“老板贵姓?不知道怎么称呼?在翡翠圈子里做的是哪一门的生意?”向远峰拱手问道。
“免贵姓杨,边城人。”
“原来是杨老板,幸会幸会。我们小子几个也是边城来的。”向远峰颇有一副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杨老板微微一笑,“不过我很早就离开边城了。现在在……粤省做点最便宜的那种翡翠手镯的批发买卖。”
看着话题越来越跑偏,尽管王屿也觉得杨老板这个人说话谈吐都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不过自己毕竟是一店之主,总要生意为上。
于是见他们聊的话题暂告一段落,便适时插嘴问道:“杨老板,如果您喜欢这块帕敢,就出个价。能力范围之内,我们几个小子一定尽量让您满意。”
男人尽管不怎么显老,但可能是他说话的方式以及遣词用句,总让王屿生出一种长辈之感。
杨老板眨了眨眼睛,像是这会儿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般,沉吟片刻之后,说道:“五十万吧。既然跟几位老板投缘,那这块料子我就买下来。”
这价格卡的很到位,刚好就是阿雷给的底价。
不过向远峰不在乎,只要能让他把这个碍事的东西弄出去,不赚也愿意。
于是一个劲冲着王屿使眼色,那意思明显就是:赶紧麻溜的卖!